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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皇妃(19)



我回过头,心中暗骂一声,这只色狼!

“不知司空大人可还记得婉儿……小时候……我们在宰相府见过面的。”颜婉的声音透着娇羞。我微微一怔,莫非她喜欢宇文慵?

“……哦,当然记得。颜姑娘是经略史家的四小姐,最会做莲子羹了。”宇文慵笑道,声音高贵而疏离,还透着一抹诱人的磁性。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暗好笑,天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老公在一旁与别的女子调情,老婆却躲在树后,连面都不敢露。

“没想到司空大人还记得婉儿……”颜婉声音中蕴含着欣喜和动容,娇声说道,“这是我亲手熬制的莲子羹,还请大人好好品尝,看看婉儿的手艺精进了没有。”

“多谢小姐美意。”宇文慵接过她手中的白瓷瓮,礼貌又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不如我先送小姐回房休息,晚上还有家宴呢。”

“……那就烦劳司空大人了。”颜婉声音中似乎有些不舍,无限娇羞的样子。

哼,他还真是温柔体贴呢!我瞥了一眼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黄昏中流霞一片嫣红,远远看去,真似一对璧人。我摇摇头,心中叹道,若是哪个女子真的爱上宇文慵,眼见他拈花惹糙朝三暮四,心中该是多么酸楚难过。

注:1)出自《子夜歌》,是吴声歌曲。相传《子夜歌》的曲调是晋代一个叫子夜的女子所创。全文如下: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形容男子寡情负心。

(2)北魏孝文帝元(拓跋)宏,本姓拓跋,但在逝世前的三年改姓了元。在他在位的二十九年间,最重要也最有争议的举措就是迁都和汉化。――本文背景为南北朝之末世。北魏分裂为东西两魏,东魏权臣高欢大兴于前,西魏宇文泰再兴于后,十几年间双雄对峙,此消彼长,后来两人子孙各篡其主为北齐北周。

一.

皇上御驾宰相府,不管实际上是谁盛谁寡,做臣子的,总要隆重设宴款待。

宰相府大的惊人,远处有个碧水**的湖,月光下闪着粼粼的华光。一道木墩铺成的小路一直延展至湖中央,湖心处建了一座小巧的亭榭,名叫波心亭。

这次皇上在这里,总不能失了端庄,是以此宴并无舞姬,只在湖前的空地上设了桌台,波心亭中有乐队奏着丝竹管弦,清淡的音乐似有若无的流淌着,更显得这场宴索然无味。

“你我本是叔侄,朝堂之下还应该叫我一声叔父呢。……呵呵,所以只当是寻常家宴,请皇上尽兴,大家也都不必拘礼。”宰相宇文护朗声笑道,举起铜爵,一饮而尽。底下众人纷纷附和,都乐呵呵地饮掉自己的酒。

清透的月光下,皇上的面色略显苍白,唇角还是扬起一丝笑,朝宇文护举了举杯。

弯月如钩,天空一片澄净通透的宝蓝色,桂花的香味夹杂着葱郁园林中的青糙香,混合着阵阵蝉鸣沁入鼻息,只觉一阵清凉。

我填饱肚子,开始认真打量这场夜宴。皇上一袭明黄色便服坐在上首左侧,宰相宇文护坐在与他平行的右侧。元氏与宰相大人同坐一张小台,今日披金带玉,穿着十分华丽,真有几分母仪天下的意思,更显得皇帝势单力孤,有些寂寥。

我坐在左侧的下首位置,对面坐着我的挂牌夫君宇文慵。颜婉坐在我旁边,含笑看着众人,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宇文慵。我只作浑然不觉,心中却暗想,经过上次的人偶事件,我总觉得这颜婉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是细想下去,又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多心。

刚想到这里,却听底下传来一个颇有些耳熟的男声,笑道,“今儿是家宴,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小臣有个提议,不知道皇上和宰相大人意下如何?”

我抬头看过去,原来是那晚曾经见过一面的李大人。看样子他应该算是宰相大人的左右手,每次设宴都有他,很瘦的一个中年人,总是和另外那个偏胖的张大人坐在一起。口上虽然也问了皇上的意思,实际上却只看向宇文护一个人了。

“好啊,说说看。”宇文护随意说道。

“早闻经略史完颜大人之女颜婉擅长舞蹈,今日赶巧她也在这,不如让她舞一曲来助兴。”话音一落,席间所有目光都落向颜婉。只见她含笑着低下头,脸颊绯红,娇艳动人。

见她这个表情,宇文护笑道,“也好。今日各位有眼福了。”

颜婉起身走到过道正中,朝皇上和宇文护躬身行个礼,怯怯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婉儿献丑了。”

乐队的丝竹之声换成高扬的曲调,轻掠下尾音,颜婉的水袖也随着乐曲声高高扬起,她今晚身穿一件粉红色的轻纱薄裙,领端和袖口处镶着金色丝线,在通臂巨烛的火光辉映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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