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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尼成双(114)

待大牛回过神来时,自己双手被缚,牢牢困在椅子上不得动弹,武姓青年将他所有携带的东西都一一摆在桌面上,其中就包括他预备送给女人的金钗和玉佩。

还好,年轻人没有动他最在意的东西,只是拿了那枚女人经常抚摸的玉佩,年轻人轻轻擦去玉佩上汗渍和油渍,就像是在温柔的抚摸情人。

李大牛怒了,“喂!那玉佩是女人汉子留给她的!你休要拿走!”

年轻人没有理会,磨蹭着玉佩不语,良久,取出一副画轴缓缓打开:“你说女人,是不是她?”

李大牛楞了:这画中的,正是女人!只是肚子平平的没有隆起,头发也要短些,才刚刚齐耳。

年轻人和武姓青年对视一眼,一定就是她了!

“来人,把他带回去。”年轻人叩了叩桌面,进来四个布衣大汉,一个麻袋罩过去,李大牛挣扎几下,顿时被麻袋里的药物晕倒了。

待护卫扛走大牛,一头雾水的武信旋忍不住问道:“主公,为何你确定他说的孕妇就是幽闲?幽闲怎么可能有孕?这些都没听她提起过啊。”

然镜摊开掌心的海棠花,“是幽闲最后一次来信告诉我的。”

“最后一次?”武信旋依旧不解,“那一次,信封里只装着一朵海棠花,我问过如花了,她说女子送海棠花意思是——。”

余下的,武信旋觉得不妥,便没有往下说,海棠花也称为“断肠花”,意思是离别的悲伤,依幽闲的性格,送海棠花,寓意是不得不得终了的爱情。

幽闲宣布成亲的日期之后,然镜再也没有回复幽闲的信件,最后幽闲寄给了然镜一朵海棠花,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很明显,幽闲送海棠花,是分手的意思。然镜接受不了幽闲有驸马的事实,所以默然了,武信旋表示理解——换成是他自己,如果如花嫁人了,他也不会再和她有瓜葛的。

四个月前,然镜收到幽昙的密报,说殷加谋反,幽闲逃出帝都,北焰国掌权的是幽闲的替身幽缳。殷家一路追杀公主,杨憧快要顶不住了,希望然镜念及旧情,帮幽闲一把。

得到消息后,然镜和武信旋他们派出斥候四处打听消息,线索倒是不少,但都没有头绪,直到前些天斥候来报,说尹国刚刚夺得帝位的夏侯安手下从北焰国一个偏僻的山村抓了个孕妇回国,那女子容貌和幽闲神似。

孕妇?难道是幽闲为了逃亡易容成孕妇吗?然镜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孕妇行动迟缓,相比而言,易容成男人或者老婆婆都比孕妇靠谱。

如果——如果她真的有孕呢?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然镜脑子里划过,然镜找出压在箱底的海棠花,然后——叫了一个昆曲班来王府唱戏,而且点名要唱《牡丹亭.花判》一折。

唱到最后,武信旋看见然镜握紧双拳,脸色越来深沉,眼神中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悲戚、悔恨。当晚,然镜在书房对着幽闲的画像枯坐了一夜。

今日,斥候来报,说有个乡下猎人在城里到处打听他们同样在找的孕妇,于是武信旋他们跟踪着李大牛来到了茶馆,看到李大牛掏出玉佩细瞧时,然镜眼睛一亮:这正是幽闲十四岁生日时,他送给她的礼物!

看来,我是找对人了,然镜命武信旋将楼下傻愣愣的李大牛带上来。那李大牛傻虽傻,但是骨头却很硬,死倔着编一些瞎话猛他们,最后被装在麻袋里扛走了。

然镜摊开掌心,彩绢做的海棠花鲜艳依旧,“其实,幽闲送海棠花并不是分手的意思啊。”

武信旋,“那是——?”

然镜将芦苇编制的窗帘卷起一半,指着一楼的戏台道:“马上就要唱《牡丹亭.花判》了,你仔细听每一句唱词,就会明白了。”

乐匠奏起丝竹萧笙,戏台上鬼火阵阵,各色画着花脸的小鬼摸爬滚打,黑脸地府阎王上场,白脸判官拿着纸笔,因情而死的女主角杜丽娘跪地悲泣。

阎王问她,你为何而死?

杜丽娘说,我因在梦里和一书生在花园相见,我们一见钟情,在牡丹亭内私定终身。梦醒后,终日缠绵于梦境,不思茶饭,抑郁而终,所以,我是因情而死。

阎王不信:别人都是饿死冻死杀死老死病死,我从来没听过因情而死这一说,你在说谎!

杜丽娘喊冤:确实如此,花园的花神可以为我作证。

花神来了,和白脸判官一问一答唱了一首《花判》,唱词的内容是花神依次报出九十八种花名,判官对答九十八种女人从穿衣打扮、到情窦初开、到和心上人相见、新婚后床第之欢,怀孕生子的动作情态。

“碧桃花”,“他惹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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