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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尼成双(68)

到了奴隶场,他精神差了许多,但依旧坚持传教,没有人敢把他买回去——谁愿意供一尊神在家里啊,这是盗贼城,弱肉强食,谁没做过亏心事?

最后,幽闲以四两银子将传教士拍到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传教士铁骨铮铮,挺着快要饿断气的胸膛答道:“路易? 勒内? 阿尔贝?尼古拉斯?雅克? 德?弗雷德里克……。”

一串比糖葫芦还要长的名字报出来,幽闲听得很晕。

“叫他路易就成。”蔷薇流脓的手往他肩上一拍,“兄弟,这是幽闲,以前我们都只要跟着她走,就有肉吃,有水喝。”

“经过那么漫长的路来到这里,一路上不容易,以后改名叫做路不易吧。我也是个宗教人士,人们对陌生的东西总是会排斥敌对的,你强行说教只会让众人越来越远离你。””幽闲递给他一块干巴巴的饼,“同样是下雨,暴风骤雨,摧房毁堤;也有一夜春雨,润物细无声,醒来时万物复苏。”

新鲜出炉的路不易拿着干饼,“我和你信仰不同。”

“哈哈。”幽闲爽朗一笑,“我们的佛说过,勘破,放下,自在。”

路不易抱着干饼想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分了一半给蔷薇,再也没有公开布道。再后来,他跟随幽闲跨越沙漠回到故国,在北焰国皇室宗庙做了一个小祭祀。

很多年以后,一本叫做《东行游记》的书付梓刊印,作者叫无名氏,再过了很多很多年,人们发现这本书的许多想法和基督教暗合,纷纷猜想,那是时代根本没有这个宗教的任何存在的痕迹和记载,莫非无名氏是个穿越人士?

☆、盛装

腊月初八,宜定盟、纳采、忌出行、安葬。

吉神在北,凶神在东。

姜府,不散居,已是午时三刻,午饭都开始进入消化状态了。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快去叫/床?”蔷薇耐不住性子,连连催促下属幽昙。

幽昙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依旧低眉顺眼,“大人,都叫了三次,公主殿下就是没理会。”

蔷薇,“是你声音不够大,再叫一次呗。”

幽昙,“噢,多大声才适合?麻烦大人示范一次。”

“咳咳,听好了。”蔷薇清清嗓子,轻敲门扉,“公主殿下,您该起床了。”

不一会,卧房开始有了动静,“早就起来了,你们进来吧。”

蔷薇得意的拍拍手,“看到没?以后就这么叫/床。”

幽昙拱手,“佩服佩服。”

两人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

八面门板一样大小的镜子将卧室隔成了两个部分,一半是现实,一半是虚幻。

现实的一面是镜子后面床榻和书案依旧,虚幻的一面是镜子左前方多了一个堆满各种钗环首饰、胭脂水粉的梳妆台;右前方是一件件挂在竹竿上或华丽或素净的曳地长裙,即使像蔷薇这番不识货的,也知道每一套衣裙上的绣纹都并非凡品,不知瞎了多少绣娘的眼,才能使得花枝纹像是有了生命般依旧成长,露水在牡丹上滚动,袖子上的蝴蝶轻扇翅膀,欲飞过去吸抿花露。

八面镜子的最中间,一个盛装佳人静身而立,层层叠叠的发髻高耸,完整的露出清丽绝伦的脸。

八面大镜子将她分成八个影像,每一面都彰显着四个字——完美无缺。

幽昙杏眼圆睁,“公——公主?!”

蔷薇从墙角一步一蹭过去,在离幽闲二尺远的地方停下,伸手欲碰她的脸,却在半空瑟缩回去,双手在衣襟上正反蹭二次,确认干净后,在幽闲右耳根下摸了摸,“没有易容,今天是腊八,又不是什么大节日,打扮的这么漂亮,我都不认识了。”

腊月初一那天,国主下旨,夏太监阴阳怪气的念了半天,最后恭喜幽闲说了一箩筐吉祥话,说什么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之类的话。

蔷薇觉得每个字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于是他“不耻下问”请教杨憧,杨憧说其实就是说国主觉得自己闺女这些年吃斋念佛、为国祈福辛苦了,从今天开始,幽闲就要褪去佛袍,按照正常公主来装扮,还有,国主叫幽闲腊八那天回家吃饭。

“老奴告退。”梳头的老嬷嬷阖上妆盒,恋恋不舍的看着八面大镜中的幽闲,喃喃道,“公主长得真像大小姐。”

幽闲和镜中的自己对视,“像先皇后?钏嬷嬷,你是姜府的老人了,姜府三个女儿出嫁都是你梳的头,她们的模样你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吧——我难道长得不像母亲么?”

钏嬷嬷眼圈儿一红,拿着帕子拭泪,欠身道:“回公主陛下,您的相貌轮廓神似大小姐,那双眼睛倒是和二小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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