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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萍嵋(56)+番外

魏国公夫人含含糊糊说道:“结亲虽说是父母之命,也得问问女儿的意思,若没有眼缘,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苦熬着怎么受得住。”

如此说来,就是大嫂已经看中某个人家,就等寻个机会让徐碧若见一见,看有没有缘分,还不是板上钉钉,就不方便细说,沈佩兰当即明白了,将话岔开说了几句闲话。

沈今竹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绿豆沙,耳朵却出了轨,听徐碧若快要定亲,内心大呼:好容易遇到不古板的表姐,却要嫁人了!心情急转而下,觉得这绿豆沙也不如刚才香甜软糯了。

魏国公夫人说道:“今竹的院子我已经安排好看门、洒扫的等做粗活的丫鬟婆子,近身伺候的一等、二等丫鬟还没定下来——你什么时候得空,派人说一声,我叫丫鬟们都过去,你和今竹一起挑,品级你们自己定,挑好了写个名单过来,我好叫账房上发月钱。”

沈佩兰当然要推让一番,“我这侄女从小胡打海摔惯了,那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我从院子里匀出几个,再从陪房的人口挑几个来就够了,一应开销,都从我帐上支。我知道大嫂当家不容易,这添了丫鬟,不是每月多发几个月钱就够了。每天的三餐,每季裁衣裳,节日发的油米布匹,细水长流下来,也是一笔银子呢。我这个做小儿媳妇的不操心家事,也不想给大嫂添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魏国公夫人感叹道:“这家里啊,也就是你最体谅我了。今竹住的院子修缮、增添的物事、移栽的花木都是你从自己帐上支,没动公中库房一根针线。你的心,我是明白的,已经帮我省了许多事,何况太夫人交代过,今竹来瞻园,一应份例比照诸位姑娘,莫要慢待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该有的排场不能省的。”

如此这番又说了些家务事,沈佩兰告辞,魏国公夫人站起来送客,“天热,你还要去三悌妇那里,我就不留你了,改天咱们妯娌俩好好说说话。”

从西次间走出来,没有冰缸的保护,一股热浪强势出击,乍然遇热,有种窒息的不适感,外头凉棚等候的管事比刚才多了一倍,姑侄两个坐上凉轿,出了中正院,一个穿戴体面的管事娘子忙迎上来,行了礼,说道:“四夫人,三少爷和我们三少奶奶吵起来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这娘子丈夫姓崔,叫崔大,因此都叫她崔大家的,崔大家的是三少奶奶的陪房,也是三少爷院的大管事,平日里没少帮着秦氏给沈佩兰添堵,沈佩兰原本被这突然热起来的天气弄的有些心烦气躁,此刻见崔大家的这幅倒霉像,倒觉得有点意思了,问道:“又怎么了?早上松儿刚送我们回来,你们就派人把人请走了,说秦氏在屋里乱摔东西,要松儿去瞧瞧。秦氏到底有多大的脾气,松儿低声下气的赔小心都能火上浇油?别人家怀孕是生孩子,她倒好,尽生气了。他们夫妻语言不和吵起来,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们吵?秦氏伤了胎气怎么般?豁出去挨骂也要把两人拉住了分开,一个个慢慢的劝嘛,巴巴的找我干什么?太夫人刚解了秦氏的禁足,是又想关进去么。”

言罢,叫轿娘继续走,崔大家的快步跟着凉轿,喋喋不休继续说道:“奴婢们好话说了一箩筐,连澄姐儿都来劝爹娘,都听不进去,这会子三少爷气急了,说——说要休妻。”

休妻?沈佩兰以为是夫妻间寻常的口角,反正平日继子夫妇两个每月都要吵几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徐松吵到叫嚷休妻却是头一回。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去找四爷?”沈佩兰问道。

崔大家的说道:“四爷一早就出门了,据说去了什么文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闹到要休妻,这事太出格了,她若是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又是她的不对,算了,还是去走一遭。

“你们把表小姐先送回去歇着。金钗,你亲自去一趟三夫人那里,说我下午再找她说话。”沈佩兰又交代了几句,凉轿转了方向,跟着崔大家的往三少爷院子走去。

跺!徐松一拳砸在墙上,震得挂在墙上的字画直哆嗦,秦氏别着小巧精致的一张俏脸坐在罗汉床上,听到动静吓了一抖擞,尖叫道:“你是不是想打死我?来打呀!打死我就用不着休妻了!”

徐松吼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打你?你嫁来徐家这么多年,我何时动过你一根头发?”

秦氏尖翘洁白的下巴如一把出鞘的匕首寒光闪闪,冷哼道:“没错,你是没打过我,但心里早就想朝我挥拳头了吧!”

拳头砸在墙上很疼的,此刻在妻子面前吹气揉手又很失面子,所以徐松干脆将手放在搁着冰块的青花大缸里,冰水暂时麻木了痛觉神经。徐松说道:“我们徐家是世代罔替的公侯门第,只杀敌,不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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