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十八钗(127)+番外

春晓弟弟难以置信,问:“秀娘是小杨管事亲闺女、孙大总管亲外孙女、泰正院总管杨嬷嬷的亲孙女,难道就这样赶出去了?”

春晓鄙夷冷笑,道:“那又怎么样?终究是个奴才罢了!谁比谁高贵呢!后来小杨总管夫妻、孙大总管、还有杨嬷嬷夫妻捆了秀娘到松鹤堂请罪,请求老太太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怎么说?”

春晓叹道:“那秀娘只是说笑声高了些,恰好撞在老太太眼里了,论理罪不该逐出家门,而且有这些人跪着给她求情,尤其是孙大总管,一把年纪了,为颜府操劳一生,老太太心中不忍,就留秀娘继续在松鹤堂当差。”

春晓弟弟再问:“不可能吧,那秀娘就轻易逃脱了?!”

“放屁!老太太说话向来一言九鼎,秀娘怎么轻易脱身?”春晓紧锁的眉头展开了,低声道:“老太太留了秀娘,但也同时吩咐容嬷嬷,说要容嬷嬷好好‘管教管教’秀娘,让她知道什么是做奴才的本分。”

春晓弟弟一脸兴奋问道:“容嬷嬷是咱们府里的巡海夜叉!她老人家是怎么‘管教’秀娘的?”

春晓扑哧一笑,说:“容嬷嬷将秀娘从二等丫头降到没有品级的打杂丫鬟,还用竹板掌嘴五下,从此老太太近身的活计都没有她的份啦。哼,我在松鹤堂当打杂丫鬟的时候,秀娘没少欺负我,如今我成了三等丫鬟,比她还高一级呢……。”

无论颜府如何风云变幻,睡莲依旧昏迷不醒。

生日那天吐血晕倒后,颜老太太命容嬷嬷将睡莲安置在自己卧房旁边的碧影斋里,立刻请了大夫。

可第一个大夫诊脉之后,摇摇头说:“老太太,从脉象上看,您的孙女没有病啊,恐怕水土不服,又疲劳过度,估计休息一晚就好了。”

颜老太太杵着的沉香木拐棍开始颤抖起来,若不是容嬷嬷给她捶背顺气,颜老太太的拐棍就要往大夫头上招呼了。

“没病?没病她小小年纪会吐血?!”颜老太太顺过气来,连连摆手道:“出去出去,换个大夫来!”

大夫狼狈出门,彩屏塞了十两银子的诊费,说:“对不住了,我们老太太最疼这个孙女,一时心急失言,您多担待。”

第二个大夫很快请到,将睡莲左右手的脉象都摸过之后,说:“老太太,您的孙女有些郁气凝结,所以会骤然吐血,按道理说,心头郁气沉积的血气吐完之后,对身体反而有好处,并无大碍。我开个方子,吃上两幅药就好了。”

这个大夫说的有些道理,自打睡莲来京,确实没过一天安生日子,加上得知了亲家大舅龌龊心思,睡莲气得当场吐血,这也很正常。 老太太面色稍缓,命容嬷嬷给了上等红封打发大夫,叫小厮骑快马去药铺抓药。

可是药买回来了,也煎好了,采菱端着药碗,怯怯来回颜老太太:“老太太,小姐——小姐她牙关紧闭,我喂不进去汤药。”

“什么?!”颜老太太急忙杵着拐棍去碧影斋看睡莲。

王素儿坐在榻边看着睡莲垂泪,堪堪的“昔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见外祖母来了,王素儿忙站起来,掏出帕子擦泪。

看着外孙女红肿的眼皮,颜老太太怜惜的将王素儿按回榻上,安慰道:“素儿啊,你别急,大夫都说你睡莲表妹没事呢。”

王素儿哽咽道:“妹妹,妹妹昏迷不醒,药又喂不进去,如何是好。”

“没事的。”颜老太太吩咐彩屏,“去,拿薄一些的银勺来,撬开九丫头的嘴,把后背垫高些,慢慢把药灌进去。”

彩屏照着做了,胆战心惊的拿着银勺子,拨开睡莲的嘴唇,冷汗湿透中衣,才□一个小缝,但就不敢大力撬开,就怕用力过度,伤了睡莲的牙床。

“没用的东西!”颜老太太对容嬷嬷点点头,“你来!”

容嬷嬷接过彩屏的手里的银勺,定了定神,缓缓发力,最终撬开了睡莲的牙关!

采菱忙端着药碗往睡莲嘴里灌去,泼泼洒洒,加上睡莲无意间吐出来的药汁,采菱足足灌了五碗药,才勉强让睡莲咽下一碗。

之后,又亲眼见采菱喂了些燕窝粥下去,颜老太太心下稍安,好歹能和素儿一起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可到了黎明时分,颜老太太被一阵喧闹吵醒,平日里就是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容嬷嬷神色慌张来报:“老太太!不好了!九小姐她突然把药和粥都吐得一干二净!胃里的东西呛进气管里,全身抽搐,连呼吸都停了!”

颜老太太一阵眩晕,而后清醒过来,坐在床上吼道:“你去九房找九小子!他是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这个时辰宵禁尚未解除,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街,只有他拿着腰牌才能通过官兵和路障、敲开坊门请大夫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