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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钗(346)+番外

魏经今年十八岁了,在国子监读,和宁佑还是同窗,他和七岁大的宁勘当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可是今年颜渣爹破天荒的给魏老太太拜年,并且还问了魏经的功课,而且还一一指点,魏经对这个姑父“仰慕”已久,如今得了这条门路,那里肯放过?自以魏经对宁勘这个小孩子也不敢怠慢了。

其实颜渣爹此举并非表示他对往事已经淡忘了,只是睡莲即将及笄说亲事,和外祖家关系处理好了,也是一项助力,何况颜渣爹最瞧不起的魏小舅已经分出府去,面对老实巴交的魏大舅,颜渣爹还是可以说几句场面话的。

魏老太太病已大好,也能起身在屋子里走走了,只是目前还不能出门见风,所以老太太的寿宴简单分了两桌,男人在外院推杯换盏,女人的饭就摆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暖阁里。

魏老太太、魏大舅母、魏小舅母及其嫡子儿媳何氏、已经出嫁的两个嫡女四娘和七娘、二房两个养在魏老太太跟前的庶女十八娘和十九娘,以及外孙女睡莲围坐一桌。

想来四年前睡莲初次来魏府拜寿时,东晖堂开了整整四桌家宴,十二个孙子和十九个孙女挤的满满当当,可谓是盛况空前,堪比黄金周旅游景点的旅。

如今乍然人数骤减,本来不大的魏府也显得有些冷清了些。魏老太太坐在铺着半旧熊皮的圈椅上,魏小舅母使了个眼色给媳妇何氏,何氏就像被火灼烧一样突然站起来,准备给老太太布菜。

魏老太太无力的摆摆手道:“咏儿媳妇坐下吃饭吧,今天是家宴,不用立规矩。”

“是。”何氏轻声应下,却也不敢坐,一对丹凤眼瞟看魏小舅母的脸色。

魏小舅母道:“即是老太太吩咐了,你照做便是,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做什么?”

何氏眼圈一红,缩手缩脚的坐了回去。

魏大舅母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之色:魏小舅母媳妇多年媳妇熬成婆,少不得到处显摆婆婆的威风。平心而论,魏老太太这个婆婆何曾这样动不动就立规矩,不给两个媳妇面子过?这个悌妇的心真是烂到根里头了。

魏家四少奶奶何氏出身南京大地主家庭,富庶之极,听说其祖上是开盐场的,赚足了银子,买下大量田地做田舍翁,同时敦促其子弟进学,希望能培养个做官的后代来。

何家看中了魏家的香门第,虽然已经败落了——可正经鼎盛的香人家又不愿意和何家结亲,而魏小舅和魏小舅母则被何家丰厚的嫁妆闪瞎了眼,心想魏咏屡次秋闱不第,至今仍旧是个秀才,将来还不知能在科举之路上走多远,不如干脆娶个嫁妆丰厚的媳妇,旱涝保收多好!

魏小舅和魏小舅母都是钻进钱眼里的人物,很快就张罗媒人交换庚帖,而魏咏自己对这门亲事很不满意,他希望像堂哥魏纬那样娶个京官的嫡女,将来对自己的仕途有进益,可婚姻大事他自己又做不了主,只得作罢,后来听母亲说何氏颜色极好时,心下稍慰。

可是魏咏新婚之夜揭下新娘红盖头,看着糊着一脸脂粉的何氏,一时也辨认不出美丑来,等敬完酒,洗洗上了婚床,借着帐子外头婴儿臂粗龙凤喜烛的光芒,才发现何氏的姿色那里是母亲说的极好——顶多算是清秀好不好!

魏咏被亲娘骗了,大头一时悲愤万分,连累的小头也跟着“萎靡不振”,新婚夜就未能圆房。

次日魏咏气冲冲找魏小舅母对质,魏小舅母心中有愧,许诺等新婚三个月后,给他买两个绝色的通房,魏咏这才平息了愤怒。

可是更令魏咏气绝的还在后头,三个月后,魏小舅母如约给魏咏寻了两个绝色的通房,魏咏毫不气的“笑纳”了,隔天各睡了一个,可魏咏却发现,这两个绝色通房并非“原装”,应该是早就被人拆过了“包装”!

魏咏再次扫兴而归,回去质问魏小舅母,魏小舅母指着匣子里疑似鸡血的落红振振有词说:“儿啊,这两个通房是为娘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买回来的,稳婆当场验过是处女无疑过后,才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人的,怎么会有假呢?”

魏咏蔫蔫的回去,又睡了几次,心里还是有疑问。

魏咏才学远远不语其父魏小舅,但是风流好色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四岁开荤,屋子里服侍的人除了奶娘以外都上过他的床,偶尔还去庶出兄弟的院子里同槽而食一回,换换口味。

若不是魏小舅母吝啬钱财,在月钱上管束的厉害,魏咏恐怕也要学着父亲魏小舅去青楼楚馆里风流快活了。

再说了,魏咏不是柳永,柳永这个北宋词人能够凭借一手好词,睡遍杭州城的青楼,直把群妓当倩娘,都不需要自己掏钱,妓/女反而倒贴银子养活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