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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打白骨精(95)

苏致若扯动嘴角,他笑起来狐狸眼微微弯下,眼神略带苦涩,笑容却美好得令人动容:“家里人怎么样,哪怕全家人反对,我也不会理会。我也不在乎你几岁,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未来……”

“你知道我结过婚,他离开了我。”陆小风无情地打断他,她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比冰冷的雨水更加冰冷,“但他在我心里,永远在我心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

苏致若的微笑冻结在雨里。

陆小风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着,疼痛的感觉令她几乎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从你在我面前出现的第一天起,你就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现在,我请求你把我的生活还给我。”

苏致若呆呆地站在雨里,他的身体在飘摇,嘴唇由紫变红,和苍白的脸形成惊人的反差,他的皮肤烫得能蒸发雨水,而皮肤下的血液像是冰冻了一般凝固在血管中。

他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祈求原谅,他想笑,却发觉拉扯的气力都没有,他走前一步,对面的人退后一步,他又走前一步,那人再退后,于是,他不动了。

他曾经一直以为如果他的表白被拒绝,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恼羞成怒,可此时此刻,他只想抹去她脸上的冷漠。

苏致若白着脸,眼圈有点红,嗓子莫名地哑了,还带着奇怪的鼻音:“我……我不再对你大呼小叫了,也不要求你一定要打扫房间,你不用让着我,还有,我会天天给你做饭,你喜欢喝粥,只要你想我就给你买,我还可以加房租,只要你让我继续住下去,好不好?”他从没如此委曲求全过。

陆小风叹气:“你还是不明白。在我眼里,你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大男孩,你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就像今天,把我拉到你家接受那些明里暗里的指责。你以为把我带到你家见家长是对我的肯定,我应该感激?你错了。如果要我在你和可岩之间选,我一定会选他。”

陆小风回到家里脱了衣服湿着身体钻进被子里,她把自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然而,黑暗中苏致若被雨水浇透,单薄摇晃的身影久久徘徊在她眼前,他那张仿佛天塌下来痛苦不堪的表情刺得她头疼欲裂。

她揪紧被子对自己默念:你没做错,断得好,那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四十四打

要把一个进入自己生活的人推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是简单的从自己头上剪去一段发,或是割去一块ròu,因为疼痛不能概括这种复杂的感觉,如果只是纯粹痛一痛,那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可事实并非如此,除了疼痛,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陆小风在读书的时候曾做过一个心理测试,测试题她早已忘了,但结果她还记着。书上写的好听,被她通俗地翻译过来就是说她这种性格的人其实比想象中狠,不是说不心软,而是可以自己一边流血流泪,一边还是能咬牙把别人伤得体无完肤。

可不是,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心狠的那一个。

陆小风站在阳台上,外面正是久雨后的明媚,格外温暖舒适。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硬是走回家,风吹雨打,脚底生疼,回到家后直接倒下。相较于身上的冰冷,她的心里更冷,由内而外的冷,不论穿多少衣服还是没法解决问题。

不远处,一辆太过惹眼的跑车直冲进来,引擎的轰鸣声惹来路人纷纷注目。

看得出来,开车的人心情不太好。

车子稳稳地停在她这幢楼前,然后车里的人开门下车,白色T恤,白色大衣,一如既往的嚣张帅气,只是那张脸戴着墨镜,遮去了所有表情。

陆小风立刻退入房内,走到大门前等着。

不出所料,两分钟后有人用钥匙开门,但试了几次打不开,紧接着重重的敲门声响起,陆小风没有马上开门,过了会外面的人开始砸门。即使隔着门,陆小风也能感受到从外面穿透进来那股深沉的怨愤。

陆小风终于把门打开,苏致若冷着脸站在外头,虽然看不见墨镜下的眼睛,但光看他抿得紧紧的嘴唇,就知道他现在阴沉得想暴躁。

苏致若走进房里,还没换鞋就阴沉沉地问:“你把锁换了?”

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应该是感冒了。陆小风犹豫了下,还是狠下心没有给他泡茶。

“嗯。”她抱着茶杯坐在椅子上左右慢慢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