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以游戏的声音作为信号,简直可以称之为心有灵犀的两名少年王在游戏开口的一瞬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剑。
铿——
清脆的剑刃的撞击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是近在眼前,那明晃晃的架在自己头上的两只长剑剑刃上闪耀的寒光顿时就把游戏剩下的半句话吓得缩了回去。
他试图向后缩着身子,但是两只手被人死死地抓着让他动不了。
两柄明亮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在他的眼前交击,碰撞,却又因为势均力敌而无法压制对方。
因为持有它们的主人都不曾后退过一步。
年少的王弟一脸冷汗地看着那两柄剑在自己头上挥舞着,时不时在他眼前呼啸而过,感觉上下一秒就会刺到自己身上来一样。
他努力想要甩开那两人抓着自己的手,但是怎么都甩不开。
终于,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埃及王室现存的三位血脉继承者都是站在陷坑的边缘的。
这个陷坑因为刚才两度地面的震动而非常不稳定。
他们三人脚下踩着的是一块微凸出的青石板,而这块青石板因为震动而向外微微倾斜的,由于此刻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以及两人大幅度的动作而倾斜得越发厉害。
可是只顾着互殴的少年王们和被头上的刀光剑影吓得直冒冷汗的王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这块石板正在濒临它所能承受的保持平衡的极限。
就在这个时候,年少的王弟向后退了一步。
于是,这个到达了极限的微妙平衡就此打破。
青石板猛地向下一歪——
只觉得身体向后一倒的王弟反射性地反手一把拽紧了那两只刚才还想要甩开的手——
战斗之中的两位少年王此刻正处于一剑对撞完旧力尽去新力未生恰好身体重心还偏偏向游戏那一边倾斜的状态——
游戏:“啊!”
亚顿:“……嗯?”
亚图姆:“……”
轰!
埃及硕果仅存的三位尊贵王室血脉的继承者全军覆没。
关键时刻敏捷地从碎裂的石板上跳到一边的小黑猫从上面小心地探出头来。
它歪着毛绒绒的小脑袋,睁大圆溜溜的金色眼睛看着那尘土飞扬的坑底。
“喵~~”
——
一片混乱中之后,经过年少王弟拼命地劝说,两位少年王终于决定暂时停止内杠。
先安外,再攘内。
当前处于两人都失去魔力的状态下,先一致对外解决了窥窃他们伟大祖先墓地的罪人们再说。
此时,他们一个坐在左边的石柱下,一个远远地坐在右边的石壁边上。
一个向左偏着头,一个向右偏着头。
游戏看着这彼此互不搭理简直就像是幼儿园两个小孩子吵架后冷战的两人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浅紫色的眼睛半掩起来,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就立场而言,亚顿和亚图姆是天生的敌人。
游戏无法否认这一点。
或许现在在墓地之中还能暂时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可是一旦出了墓地……
年少的王弟摇了摇头,将这种让他不舒服的念头驱逐出去。他低下头在腰间翻了翻,将剩下的最后一点白色的药粉翻出来,向坐在右边石壁边上的亚图姆走了过去。
“王兄。”
他把手中的药粉递过去,在亚图姆身前跪坐下来,有些担心地看着亚图姆身上的伤。
那些伤口都不深,但是很多,基本都是擦伤。而游戏那个时候被亚图姆抱在怀中护着,被石头砸到的擦伤很少。
要是有水洗一洗就好了。
游戏这么想着,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下亚图姆手臂上的伤痕。
刚要碰触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也很脏,赶紧缩了回去。
浅褐色的手伸过来,抓住他想要缩回去的手。年轻的法老王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按了按他的左肩。
左肩上突然传来的刺痛感让年少的王弟发出一声闷哼,下意识低下头向自己的肩上看去。
在混乱中他那狠狠撞上了石柱的左肩此刻一片淤青,显然撞得厉害。
刚才突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实在太多太乱他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到,本是麻木得没什么知觉的左肩立刻火烧似的疼了起来。
浅褐色的手指在那片淤青的肌肤上似乎有些迟疑地轻轻揉了一揉,王弟发出的疼痛的抽气声让它立刻停了下来。
注意到亚图姆皱着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左肩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药粉,游戏赶紧站了起来。
“我没什么事。”他说,对他的王兄露出了笑容,“爱西斯说那药粉只能用来治外伤的。”
他仿佛是要证明一般挥了挥右臂,肌肉拉动时抽痛让他的唇角忍不住抽了一抽,但是他也感觉得出来,虽然那淤青看起来可怖,不过右肩并没有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