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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218)+番外

沈光明不说话了。

怎么想得清楚,想到什么地步才叫清楚?

他理不直。

唐鸥若是因为父母之命而另娶他人,他沈光明也无可奈何。沈光明总觉得唐鸥和自己是很不一样的。在彼此这样的关系里,唐鸥比他自由得多。

没了沈光明唐鸥仍旧是唐鸥,在遇到沈光明之前,他就已经是“唐少侠”了。

可是沈光明不能没有唐鸥。是唐鸥令他成为现在的沈光明。

要攒钱么?沈光明这样想过。可是唐鸥和钱又没有关系。要不断地讨好唐鸥么?可往往是唐鸥逗他开心的时间比较多。

沈光明想不清楚,便干脆不想了。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和唐鸥活到携手白头的那一刻,快活一时是一时,将来若是分离了,他便学张子桥,自己搞座小山峰,做个小院子,收个小徒弟,让他给自己喂鸡种树。

日子也不是不能过,平白多了些难熬的苦闷而已。

沈光明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自己想开了。

因而此时沈晴问他,他便点点头:“想清楚了。”

沈晴盯着他眼睛,要看他是不是在说谎:“你要和男子一起过一辈子?”

沈光明心想哪儿有那么多一辈子呀。都是戏文里唱的,诗词里写的,让人熏熏然迷醉的。都不是真的。

可他不忍让沈晴伤心,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是啊。”

沈晴抱着他胳膊,一言不发。

兄妹俩在这沉默中似是无声说了许多话。

沈晴再抬头时,眼里多了几分坚持:“大哥,杰子楼就是你的靠山。唐鸥若是欺负你,若是敢丢了你,我和田苦都不会放过他的。杰子楼虽然不涉江湖纷争,但在江湖上得的也不是虚名,你莫怕。”

沈光明大笑几声,心头又软又疼。

“我不怕。”他低声道,“沈晴,你也不要怕。田苦和你,会有一辈子的。”

只是兄妹俩虽然说开了,但沈光明仍是不想见到田苦,沈晴也不愿瞧到唐鸥。

唐鸥见沈光明独自回来,他也正好将一壶茶喝完。“沈晴还生气?”他问。

“气得很。”沈光明拎起茶壶,没水了。

唐鸥示意自己口里还有,沈光明以指为剑,对他使了一招落木萧萧。

“逆徒!”唐鸥怒道,“竟然对师父出手!”

“你不是我师父。”沈光明说,“我师父是方大枣。”

唐鸥抓住他的“剑”:“我教你秋霜剑,怎么不是你师父了?”

“我还学了大吕功,张大侠也不是我师父啊。”

唐鸥笑笑问他:“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沈光明抽回手道:“你是唐鸥。”

唐鸥也不勉强他,起身和他继续在杰子楼里闲逛。杰子楼的这个庭院维语楼栋和山崖之间,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平台,被人精心雕琢布置,纯朴自然,又处处匠心。

山壁上环刻着许多人像,唐鸥一一指给沈光明辨认。沈光明认得前面又忘了后面,十分着急:“这么多!得有好几百个吧,你怎么记住的?”

唐鸥在一个人像面前站定,招呼沈光明到自己身边。

“我上次给你的聘礼呢?”他问。

沈光明一愣:“啥聘礼?”

“给你娶媳妇儿用的。”唐鸥对他伸出手,“拿出来。”

沈光明自己都快忘了,这时被他提起,往日的心酸又悄悄儿地冒了点头。他从贴身的钱袋里掏出血玉手镯和点翠递给唐鸥。两件东西还带着点儿温度,唐鸥拿在手里掂了掂。沈光明心想他是要把这些东西拿回去了吧。

虽说是媳妇本,但沈光明是不会用的。这两样东西要好好地留着,以后唐鸥走了,他要留着做念想。这想法好生凄凉,但沈光明不知中了什么邪,很喜欢这样凄凄凉凉地揣摩。

唐鸥把两样东西揣自己怀里,见沈光明巴巴地看着自己,边冲他笑了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拔了根头发。

沈光明疼得眼泪有点控制不住。

“疼。”他讷讷道,“你欺负我了。”

完了,唐鸥真要走了。古有割袍断义,今有拔发断情……沈光明心里仿佛开了个戏台,好多苦哈哈的戏,一出出地要争着跑上去演。

定是看到田苦要娶沈晴,引得他也变了。

沈光明正懵懵想着,忽见唐鸥拉着自己的手,将那根黑头发在自己手腕上缠了缠,又在他的手腕上缠了缠。

“月老为证,唐鸥嫁沈光明为妻了。”唐鸥牵着他的手说,“好了,礼成。快来拜一拜月老。”

他指指面前石壁上斑驳苍老的人像。

沈光明哪里顾得上看人像,死死盯着唐鸥。

“你的聘礼我已经收了。”唐鸥看似十分认真,“收了就是嫁了。除非你厌弃我了想休妻,否则咱们就是一辈子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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