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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147)

秦藻的大拇指抹过扇面,“身处在殿下这个位置上,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沉迷什么,虽然我不认同那句话本里的话,但是,如今想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掉落的碎发黏在他的脸颊边,被汗水沾染的湿漉漉的,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样,那是真正的风流之姿,春晓之色。

嬴景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什么话?”

秦藻绕至他的身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神色,轻声道:“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

嬴景挺直背脊,冷冽的眼神融进他的视线里,两人对视着,像是在用视线交流,又好像在默默交锋。

“纯属无稽之谈。”他嗤笑一声,将扶在墙上的手收了回来,负于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朝前走去,可是那总是往外撇的脚尖可并未说明他已无碍了。

秦藻觉得这位殿下的心思越发的难猜了,尤其在涉及到那位孟寡妇的事情上,堂堂的九皇子居然对一个寡妇起了不得了的心思,而那个寡妇又有两个挺大的孩子,这简直就像是月老开的玩笑。

他手指尖玩弄着那把扇子,微微垂眸,“为你分忧是我的本分,需要我将那位孟娘子掳来吗?”

嬴景扭头瞟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你在说什么胡话”。

秦藻挠了挠唇角,莞尔一笑,“她拒绝了您没有关系,我会让她答应的,殿下,难道不想要吗?”

嬴景非但没有露出愉悦欣喜的神色,眼眸的深绿反而更深了,戒备道:“你想要做什么?”

试探出想要的结果,秦藻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忧心了,出于他好友的立场,忍不住献计道:“若是假意与她结为夫妻,也有利于您掩藏身份。”

他思量了一下,却没有给他回答。

秦藻也没有再说什么,等两个人终于用龟速走到胡同里的一座房子门口,嬴景却突然开口道:“你将于廉请来。”

秦藻眼皮一跳,“你哪里不舒服,是……她伤到你了吗?”他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疑问。

嬴景一瞬间缩紧了下巴,面色明显不渝,“笑话,她怎么会伤到我,我是有别的事情。”

他“哦”了一声,没有拆穿嬴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那我现在就去请了。”

等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嬴景才终于卸下所有的伪装,双手抵住大门,低着头难耐地喘了几口气,那丝丝缕缕的疼痛仍旧忍不住传来。然而,更让他觉得耻辱的是,他居然在疼痛的时候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这样一来疼痛也变成了肿胀的甜蜜。

他啜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将一切汹涌的感觉重新压回小腹处,可他心底的疑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为什么她会拒绝他?

她明明猜到了他的身份,她明明知道他是有多渴望跟她接触。

为什么呢?

他迷迷瞪瞪地开门直奔正屋东间的炕上,一蹬鞋,胡乱地将自己卷在被子里,忍耐片刻,这才手指微颤地从胸口掏出一方帕子,上面沾染了墨绿的苔痕和浅粉色的花瓣汁液,最重要的是那上面还残留有她的气息。

嬴景盯着那方帕子,神情是厌恶嫌弃的,可双手却将它当作宝贝似的捧着。

他想要将那方脏兮兮的侮辱过他的帕子狠狠地甩出去,然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将那方帕子盖在了脸上,呼吸间全都是她的味道,就好像她正支在他的头顶上方,只要他一拿下那方薄薄的帕子便能看见她含笑的温柔妩媚的眼眸,那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里只映着他一个人。

她的气息贴在他的额头、鼻尖、脸颊,就好像她慵懒地吻过这些地方,唇上一阵湿热,那大概是她在亲吻他。

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溪水中,随波逐流,那甜香的是桃花花瓣,那潮湿清香的是水中藻荇,那温柔的烂熟的醉人的……是她。

等神志慢慢恢复,嬴景猛地坐了起来,目露惊恐,猛地就将滑落下来的帕子甩到炕的那一端,他自己怎紧紧挨着墙壁,如临大敌地盯着那里。

他双手捂住脸,苦涩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

原来他也一样吗?一样令人作呕。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年不小心在湖边假山处看到的景象——

他的母妃,那位色艺双绝的异国美人,因为一双少见的绿蓝异色双眸而被陛下宠爱非常,那个时候,她跪在那个男人面前做出种种丑态,甚至自甘下贱地像是一条野狗一般与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敦伦,丑陋,肮脏,卑贱,这是他初识阴阳时得到的印象。

那个男人挑衅而含有兴趣地朝他望过来,那是明明知道他在暗中,故意展示给他看的,那男人眼中丑陋的**令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