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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149)

他一时想笑,却知道若是自己真的笑了出来,一定会惹得九皇子不快。

“殿下。”他将头垂的更低了。

“你何必吞吞吐吐。”嬴景越发逼近了,“难道真的是什么不治之症?”

于廉无法只得道:“您并非是生病。”

“什么毒?”

他一噎,却耐着性子道:“也不是中毒。”

嬴景坐直,了然道:“果然是中了蛊。”

“殿下,您这也不是中了蛊,若说是生病还有些相似,不过……”于廉小心查探着他的脸色。

嬴景一挑眉,眼尾痣欲滴,眸中水含翠,他按着炕,朝他更近一步,饶是嬴景强行压制,可语气中还是泄露了些许急躁,“不过什么?”

于廉轻声道:“不过是相思成疾,一场相思病而已。”

“相思病?”他身体微微朝后仰,双手抱胸,明显不信于廉所说的。

于廉无奈,想那九皇子自小便生就一副好相貌,文采风流,武艺高强,自有人品评他为“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风姿卓然,遗世而独立”后,便人人称赞他为“玉山”,就连当今圣上也是“玉儿”的称呼他,而京中的世家娘子无不梦寐以求能嫁于他为妻,可这“玉山”却真像极了那冰冷物件儿,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娘子相思成疾,如今可得落到他自己身上了。

想那也是因为宫里教导的是房中术,而非爱与情。于廉在心底里叹息一声,如今四皇子杀兄逼父,何尝又不是因为皇宫内寡情薄爱的结果?

等到他想了一圈回来,却发现嬴景正愣愣地坐在那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一阵喜,一阵忧,一阵怒,一阵怖。于廉倒是觉得那个被九皇子“心悦之”的娘子既幸运,又不幸。

“于郎中,你当真没有骗我?”他极其威严地盯着于廉看。

“不敢。”于廉回应道。

“可是,我怎么会……会……”他半捂着脸,既有些想要发笑,又有些心虚,声音却轻的不能再轻了,“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这种私密的事情于廉自是不便再继续听下去,便立即道:“殿下,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嬴景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在九皇子的下体处溜达了一圈,仔细关照了一下被秦学士提到的要重点关注的地方,但因为九皇子的拒绝,他也只能告辞离开。

“怎么样?”

于廉一出屋子,正懒懒散散依靠着墙壁喝酒的秦藻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

于廉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道:“秦学士,若以后再是这种情况,你只要为殿下找他心悦的女人来就行了,我手中的病患无不比他病得严重。”

“哎?”秦学士眨了一下眼睛,眼角向下瞥,眼中沉郁的痛被酒气熏染的似乎淡薄了不少,他用扇子遮着嘴,“殿下都跟你说了?”

于廉深深看了他一眼,“殿下问我的病状正是相思病,还有,秦学士你……”

“我?”他微微一笑,仰头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从唇边流下的酒水,顺着脖子,流过他嶙峋的锁骨。

“距离我在梁京里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清减了太多,若还不戒了酒,恐怕你的身子会坏掉。”他绷紧的面容和严肃的神色无不在说他所说的并非妄言。

秦藻却将他警告的话语像是玩笑一般略过,“怎么可能戒呢?”他垂着头,发丝从肩头滑落下来,甚至有几缕掉进酒坛里面,他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有了酒,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啊。”

为医者怎能眼见别人这么白白损耗自己的身体?可他也知道导致秦藻到这般田地的缘由,正因为知道,他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于廉气呼呼地转身离开,秦藻却在他的身后扬了扬酒坛,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谢谢了。”

秦藻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等回过头来正见着嬴景站在负手门口,他一口酒呛进了气嗓里,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你……咳咳——咳咳——”他扶着墙,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样了?”

嬴景嫌弃地用手指弹了弹袖子,“你连喝酒都不会?”

秦藻抱着坛子,咳嗽着,“我那是被你吓的,你还不是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嬴景冷笑一声,秦藻立刻闭上了嘴。

“等桃花神母祭后,咱们便去猗兰书院,我今日好像见到一张熟面孔。”

秦藻将扇尖抵在掌心,而后一把攥住,沉声道:“听你的,那人是谁?”

嬴景翘了翘嘴角,“李珏。”

“他不是山长的好友?你若去猗兰书院恐怕……”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秦藻顿时惊讶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