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鸳鸯盟(15)+番外

思君单手支着头,看着他笑道:“看来先生真是了解我啊!”

乌有兰右手探入左边袖口,拿出一方方帕,轻声道:“虽然国师有好好安慰殿下,不过只是心理上的错觉罢了,殿下的身体还是要好好照顾的。”

思君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微微侧过身子,盯着被湿衣弄湿的车座。

乌有兰半跪在她身边,抽出发簪,青丝流淌而下,他心疼地用方帕小心包裹着青丝小心揉搓。

“殿下信任我,我自然关注殿下,了解殿下的事情也比常人要多。”他低着头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思君苍白的手指划过锦缎包裹的座位,轻笑一声。

“你来说说你上车前那番话的意思吧!”

乌有兰一眨眼睛,坦然道:“我说了什么?”

思君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一直在偷看她表情的有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思君用冷冷地视线像箭一样“嗖嗖”地刺向他。

他才歪着头,看着思君的表情道:“殿下去荀家不是为了刺激他们吗?刺激他们忍耐不住想反才能一锅端了他们。”

思君撩了撩自己的额发,似笑非笑道:“我为什么要端了他们呢?这又关涉水什么事呢?”

乌有兰收起饱吸水分的方帕,重新放入衣袖中,而后仔细看了看思君,似乎不太能确定她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意图。

他垂下眼睫,遮掩了温暖的眸子,说道:“荀家贵为玉京清流权贵之家,朝上半数大臣受过其家传书院青城书院的教导,历来在士子中有着较高威望,而其心却不小,甚至荀家有意将荀家三小姐许配给河间王……”

思君眼睛微微弯起,宛如天边新月,声音娇美地打断他冷静的叙述:“我好像今天才真正地认识你。”

乌有兰脸颊微红,羞怯地低头含胸,就像新婚夜的新嫁娘一样。

思君是越发地看不懂这人了,只能开口继续称赞道:“有时我一直在想,我能有今日沅芷你真是助我良多。”

他就像一颗蜷缩起来的害羞草一样,嗫嗫道:“殿……殿下,快……快别这么说了。”

思君却好似觉得他这番样子很好玩,又不停道:“沅芷你人又聪明,长得又好,浅水困不住蛟龙,我的公主府又能够留你多久呢?”

“殿下!”乌有兰猛地抬起了头,神色惊慌道:“我从来未有异心,自殿下救了我,我的命便是殿下的了。”

思君从容浅笑道:“沅芷你何必惊慌?”

他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牢牢地抓住她的视线,看清后乌有兰才缓缓吁了一口气,无力道:“殿下别再这样开我玩笑了。”

思君扭头看着窗外不语。

有兰眼中阴霾,口气温和道:“殿下去河间王府上,是为了以柔情麻痹他吗?还是想要试探他爱慕您的心是否是真的,亦或是另有所图?”

“你认为他是真的吗?今日圣上说泊蕤王意图求亲,你猜求得是谁?”思君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乌有兰一愣,立刻就猜到公主问这番话的缘由,眼睛顿时瞪大,眼中温暖的春水也瞬时凝结成冰,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势蔓延看来。

思君觉得自己浑身发凉,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门客也会有这般的气势。

她看着有兰眼中的自己,就像是大海中随着滔天波浪颠簸的小船,又像被风卷起的破碎的蝴蝶。

“泊蕤王的胆子也太大了些。”他一只手遮住自己的额头,冷冷嘲道:“依我之见还不如直接去刺杀他,反正泊蕤部落的聚合全靠他一人之力,只要他死了,那些个小虾米自然分崩离析。”

思君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表情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却问道:“你认为河间王和泊蕤王哪一个对本宫的心思更真?哪一个用意更深?”

乌有兰又将那个鸳鸯楼暖炉从袖中取出,直接塞进思君的怀中,却并不回答思君的询问。

她低着头仔细端详着这方暖炉,有些不确定道:“这暖炉似乎有些不同了,今日好像看上去更顺眼些。”

他抬眼看着思君,却将思君吓了一跳,那如深海的眸子此刻翻滚的是深深的嘲讽和自厌。

“殿下还是一直这样从未变过,自己不感兴趣的不记得分毫,呵呵……”他的笑容里满是苦涩。

思君却觉得这人真是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清楚,偏偏做出一副矫情的样子。

看着她不感兴趣的神色,有兰叹了一口气,无力道:“殿下难道没有注意到这款暖炉的色泽吗?昨日那个是用殿下赐的青玉雕琢成的,今日这个是用我自己寻到的玄青石雕成的。”

“哦?”思君举起那个暖炉看了看,随意应了声,却没有注意到有兰眼中快要溢出的墨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