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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盟(3)+番外

越歌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腰间那枚朱红玉佩上,没有回答他那明显带有试探性地问题。

乌有兰的手指划过那枚玉佩,更显得他的手指白皙动人。

“今日殿下突然称呼我字,我便欣喜以为殿下终于要随了我的心愿。”说话间,他的眸中流露着快要溢出来的深情,越歌却是习以为常般的视而不见。

“那恐怕是你想多了。”

他的手狠狠捏住玉佩,声音有些落寞:“想来也是,殿下就算看遍全玉京的花,也不会多有留恋的。”

“嗯?”越歌轻哼一声,眼睛微眯,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一些小毛病。

乌有兰静静地看着她,又将伞往她的头上移了移,雨水顺着伞沿流下,渐成银溪珠带。

“荀家因你悔婚而失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这次与河间王相交,你又有多大把握可以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呢?”



☆、印信

一瞬间,仿佛雨丝都凝固在空中,越歌的喘息声变得有些沉重,眸中光亮忽闪。

乌有兰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伞,甩出一道道银丝。

“你逾越了。”

乌有兰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请殿下恕罪。”

越歌哼了一声,脚步快了几步,可是没有走几步便被乌有兰拦住。

“雨天寒气重,殿下还是带着这方暖炉为好。”

越歌的视线凝在他手心的一方楼阁样式的青玉暖炉上,用拇指和中指捏起后握于掌心,令人身体酸软的热气从掌心窜入。

“看着蛮眼熟的。”越歌将手缩进披风内随口道。

此时的乌有兰又与之并肩而行,笑道:“这方青玉还是殿下赐予沅芷的,而这样式是我亲手雕刻的,雕刻的又是鸳鸯楼,今日是第一次拿出来赏玩,殿下之前又从哪里见得?”

越歌一噎,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恼他。

乌有兰看着她,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柔声道:“会不会是殿下梦中所见?”说着,他眼中的神色越发地温柔起来,“要是这样沅芷真是无比欢喜。”

越歌冷冷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看上去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实际上做事总是出人意表让人捉摸不透。

看着她没有异状的神色,有兰颇为苦恼的叹了口气,微微抬起伞面看了看天。

“乌有兰!”这个名字从越歌紧咬的牙缝中吐了出来,有兰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她。

只见越歌前面的额发已经被雨丝打湿,涓涓水流从脸上滑下。

“唔……”乌有兰神色慌张地便想用袖子去擦,却被越歌躲过,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柄伞,用有兰之前递给的方帕擦拭脸上的水。

“你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越歌冷冷地嘲讽道。

乌有兰脸色微黑,神色有些幽暗。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接着响起暴怒的雷声。

越歌将伞拿走,大步走在前面,乌有兰却整个暴露在雨中。

他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抄袖,深深吐出一口气,在风雨中闲庭信步。

“殿下今日与河间王同乘而归,明日圣上必然要找您问话。”

越歌的脚步慢了下来。

“您迟迟未嫁,多次缔结婚约却又悔婚,看似风流多情,不就为了平衡朝堂势力吗?而您今日与河间王如此亲密,实在是有违您往日作风。即便是为了拉拢河间王,也不许如此,更何况其人野心路人皆知,您若一意孤行,怕圣上会与您离心啊!”

越歌终究是停了下来,任乌有兰与自己同行。

有兰看了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更何况荀夫人与您有隙,即便您是圣上的姑姑,也难保圣上不会因为枕边风对您打压。”

两人穿过一道月亮门,越歌才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你的话略有道理,可是,圣上信我,我信圣上。”

乌有兰唇角为勾,“殿下所言甚是。”

这时雨渐渐小了,越歌打量着他,却见他一幅光风霁月的样子,即便行于雨中也不见落魄。

“小心这池边着了雨水颇为湿滑。”乌有兰指着池边小路道。

“这池塘修在路当中,可真恼人。”越歌皱眉道。

“这本是子母连池,还不是殿下非要把大池子填了起楼阁。”乌有兰似乎想起当时的情形,笑意从眼角流露。

而对越歌来说,她不记得的就可当作不存在,即便自己想要追寻自己记忆缺失的真相,却对找回记忆这种事没有多大兴趣。人死灯灭,转世轮回,不是也记忆全无吗?现在这般情况完全可以当作自己重活一世,更何况遗忘也是记忆的一种形式。

两人各自想各自的,却又无比和谐的走过池塘,停在了一栋颇为眼熟的楼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