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沉醉何欢凉(322)

回去时,我想到歆歆,之前在墓园也听到楚醉那样一句话。

在歆歆心里的某一处角落,总有着一处是谁也无法替代的位置。

随后我便打了通电话,派人查到孩子所在的幼儿园,将车停靠在幼儿园门外,一下午无所事事,只为等孩子晚上被接走时走出来的那一幕。

那毕竟是我的女儿,纵然还给她们平静,但对女儿的想念终究还是存在,一如楚醉对父母的感情,无论如何,血缘的关系,谁也抹消不掉。

我七岁时便没了父母,从出生开始就在麻木不仁粘满血腥的地方生活,打打杀杀早已将人之初性本善这些东西抹煞,我从不知亲情是什么滋味,这一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阳光,也是七岁在街头被那个叫楚醉的小女孩儿闯入视线后,才知道什么叫阳光的颜色,才知道这世界并非全部都是杀戮抢夺或者黑暗。

第一次体会到亲情,是那个不到三岁的小歆歆呆呆的站在洛鹰前边,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带着属于她妈妈的倔强勇敢,带着我的坚定与目光,那一刹那的心悸与温暖,我才终于知道什么是亲情。

大概下午3点,幼儿园放了学,歆歆走出来时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雀跃的奔到门外的父母怀里,而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出来,抬起眼用着满是希望的目光向门外搜索,不知道在找着什么,直到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上前来接她时,她眼中的希望没落,安静的被抱起来放进车里。

那该是楚醉的私人助理,被派来接孩子上学。

那一刻我差一点想要下车将孩子抱过来,歆歆眼中从希望到失望的转变很悄然,才刚刚不到六岁的孩子或许有了一些认知,但终究还是个孩子。

从楚醉的失魂落魄却伪装坚不可摧,从歆歆的乖巧董事到那一闪而逝的失望。

我突然陷入迷茫。

可怕的迷茫。

第二天我出去见了一些政商两界的友人,临到下午才因为喝了不少酒而揉着额头出来,车子停在路边许久,刚刚上车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陡然在后视镜里看见昨天许竹誉载着楚醉离开时的那辆白色保时捷正停在我的车后边。

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那车停了许久,在我转过头去看时,右边的车门忽然打开,楚醉神情古怪的从车里走出来,许竹誉在里边按着喇叭,同时叫她上车,她却神色不佳的冒着初春的寒风不顾来往的车流,快速穿过马路。

我看了一眼前边的路段与标示,这里是从楚家到楚氏大厦的必经之路,再过几条街就是楚氏大厦,我竟忘记了。

两次遇见都非我故意,不知是老天有意为之还是这世上真的存在这么多的巧合。

市政府后边的那处林地是块不错的地段,几家实力庞大地产商都在抢拍,陈嘉隆也要下手,甚至打算动用军区的关系,我顺后将那地跟许市要了,同时答应投资C市今年的几处重点改造方案。

几次出面,言之都有跟在我身边,她虽有意跟着我,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其实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真的简单,只要能看见,能相伴左右或许就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也正因为苏言之虽然任性,但本性不坏,出发点并没有让人多么的无法原谅,我便也带她出来走走,许市与同位政界的友人一直误以为我是结婚了,身旁的言之是内室,刚开始言之红着脸想要解释,我却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没打算解释什么。

试问她现在这样怀着身孕跟着我四处走,却跟别人说她与我没有关系,这些人要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与其不明不白,不如先就这样,毕竟四个月后就回美国,暂时这几个月让她满足满足属于女人的一种代入感也好。

人一旦将心放空,便无所谓身边任何人的存在与不存在。

而且苏言之虽莽撞,但好歹不会因为几个月假设的幸福而就真的走进这个梦里去,她很清醒,我们都很清醒。

苏伦不同意我所说的婚事,言之也没有要求过什么,似乎能帮我做些什么事是理所当然,人心都是ròu长的,太多事情我看得清楚,便也放任事情这样走下去。

人找到了就好,其他的事情,回美国再说。

是的,没错,我没打算在中国停留太久,在言之待产的这几个月,我需尽早将陈嘉隆摆平,虽然陈嘉隆手段狠绝,更又因为军区权力的关系而看起来招招稳赢,他确实不好对付,但好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许市趁近来业界人士聚集在C市的有不少,便举办了慈善晚宴,包括慈善拍卖等与善款有关的众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