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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是与她丈夫合葬在一处的。连墓碑都是合着的一大块,她的照片与她丈夫的挨着,依旧是记忆里的年轻模样,美丽、温婉、柔和、大方、气质高洁。

那个在花圃中手捧白玫瑰,眉眼轻轻浅浅的女子,逝在最美好的年华,因此在他心中永世芬芳。

墓碑前还有好几级台阶,他不能再靠近了,一点点都不能,只能够伸出手去,离她的微笑再近一臂。

也只有一臂。

郑安桐眉宇间掠过深深的痛。

林间有鸟振翅飞过的声音划破空气,因为太安静,连这么轻的声音都让他吓了一大跳,他捂着已经无法承受任何震动的破朽心脏,低而微弱的,哀声吟了这辈子只能在心里默念的名字。

“你何苦呢……”他蜷缩在轮椅里,眼里泛起细细碎碎的光。

碎芳,你何苦呢?

就算我恨透了郑家从未有半分将我当做人看,但翩然是你的孩子,不管他父亲是谁,只要是你的血脉,不要说传承区区郑家家产,要我把命给他也只需你一句吩咐。我这一生本就无可期待,本就卑微如尘,为你万劫不复、一梦至死,我甘之如饴。何必一场蓄意大醉,何必一夜不知真假,赔上了你的名节与翩然十年无奈,何苦来哉?

夕阳落海,山林晚风,郑安桐连坚持这一臂的力气都用尽了,空望着她的笑颜,最后一眼。

他死后,一定不可能往天堂去见她,那么从此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第三十三章

天气越来越凉,辛甘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气色倒是前所未有的好,总算没有枉费陈伯这几个月如一日亲手下厨,大人小孩都养的健健康康、结结实实。

前四个月的时候,辛甘以前那些衣服大多还能穿,现在可不行了,肚子里塞了个球,腰身简直像桶,郑翩然招来了她常用的几个设计师,为她订做了一橱华丽又舒适的孕妇装。

其实辛甘对自己的体重与体型倒还能容忍,孩子生下来了再努力瘦回去就好,最糟糕的是——她鼻翼两侧起了斑点,虽数量不多,但也够让她郁闷的了。

这天晚上她又在浴室里对镜皱眉的时候,郑翩然恰好进来,看了她一眼说:“不近看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我没征询你意见。”她冷冷的说,还从镜中白了他一眼。

郑翩然正脱上衣,闻言手上一愣,然后赤着胸膛走过来,从后抱住她,“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吗?”

“那就更不用征询你的意见了。”悦她的人一大把,他小贱贱排老几啊?

“这话以前你说得理直气壮,现在?”他掐着她早已两手围拢不过来的粗壮腰身,挑眉从镜中看着她圆润的脸。

辛甘一听他这话,当真恼了,脸上又出现那种以前郑翩然极为熟悉的表情,眼里亮极了,恼怒的盯着他。

他却愉悦得不得了,侧脸在她脸颊上亲。

“滚开!烦不烦!”辛甘抬手用肘推他,“我都丑成这样了你还亲?你怎么那么有同情心啊!”

“多丑都没关系的……”他已经掠到她唇边,在许久未得亲近的柔软唇瓣上轻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含进嘴里。辛甘嘴被他吃了,呜呜呜说不出句子,想揍他又顾念着身体笨重,恨的脸都涨红。

他放开她一小会儿呼吸新鲜空气,看她红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笑的更加志得意满,低头再度含住前,哑着嗓子低低的逸了句:“我照样喜欢。”

**

浴室里的吻最终因为孕妇的强烈不配合而匆匆收场,郑翩然抱着她一脸难耐的蹭,手伸进浴袍里托着她大了两个罩杯的白兔,力道凶猛的不住揉。

贴着她后腰的那根东西几乎是立即的,硬邦邦的顶了上来。

辛甘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耳边听他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心里正痒痒的犹豫,忽的肚子一动,竟然在这时迎来了小家伙的第一次明确胎动。

她大为惊喜,急急的拉下他手,语气都变了:“翩然!它刚才动了!你摸摸!”

可怜郑翩然正狼变,一下子掌中温香软玉变成了小家伙隔着肚皮的小拳头,便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他不敢发脾气,憋着气,不动声色的倒吸凉气以平复心情。

“你感觉到了吗?!”辛甘兴奋的催促问。

郑翩然只好“嗯”了声,心里却在想小子你有本事就在你妈肚子里赖一辈子,不然出来咱们慢慢算总账!

**

整晚辛甘都兴奋的与刚施展了拳脚的宝宝说话,睡前郑翩然端来牛奶又哄她躺下闭上眼睛,可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却不见了床沿的人。

她口渴又想上厕所,下床转了圈,卧室最里间的小书房,门虚掩着,他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她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月份还没有到,怎么就开始胎动了?明后天安排一次产检吧,最好是明天,恩,她一起床我就带她去……”

她伸手,推开门。

郑翩然正坐在书桌后面,只开了一盏台灯的室内并不明亮,他的脸在台灯光晕之外,有些意外的看着此时出现的人。

“孙医生,我明天再与你联系。”他挂了电话,向她招招手。

辛甘捧着肚子踱过去,依偎进他怀里,轻声叹了口气,她忽然觉得倦,倦极,但又只在他怀里才能安睡。

夜半无声,郑翩然就这么抱着已经一百多斤的母子两个,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轻晃着一下下轻拍她。

“明天上午去做产检,下午我们去领证好吗?”他忽然说。

辛甘闭着眼哼了声,“准生证?”

这么冷的笑话,他竟那么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结婚证。”他格外好脾气的解释。

“你想得美。”

“当初问我要名分的人可是你。”

“我不记得了,孕妇记性差天经地义!”

“……”他笑的时候呼吸热气喷在她后颈上,她一缩脖子,他索性低头吮了上去,“我记得,”他含含糊糊的说,“关于你,我什么都记得……”

辛甘眼眶有些热,不再回答他的话,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装睡,任他细细亲了一会儿,被他抱起,往卧室去。

今夜他脚步格外轻快,仿佛她还是从前,一点重量都没有变。

她的所有从前都与他有关,那十年再不好过也已经过去了,未来还有好几个十年,她必定与他纠缠共度,天堂也好地狱也行,他是郑翩然,是她漫漫一生无论多长,辛甘与共的人。

**

这一晚睡的太好,早晨半梦半醒之间翻身,张了张眼,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郑翩然已经醒了很久,见她眼睛睁开又闭上,从枕上凑过去亲她粉嫩的眼皮,辛甘打不开他,闭着眼直往他怀里钻,他笑出声来,追着往被子里去亲她,辛甘背对着他不理,他从脸颊、肩头、后背……越往下唇越烫。

自从她怀孕,他就没有真枪上阵过,近两个月来更是连她身都进不得,两人俱是久旷,他脸刚刚埋进溪谷咬了一口,底下一片滑腻香甜,她竟就十指紧揪着床单高了过去。

郑翩然得意之下肾上腺素飙升,爬起来掀了她已经皱巴巴**的真丝睡裙,由后抱住她,扶着抵着,就这么侧着挤了进来。

那姿势多**,自制如郑翩然,也不由自主的连连动了十几下,满足的低吼不止。

辛甘从全身瘫软中稍回过神,感觉到充斥体内的满涨火热,嘤咛了一声咬住了唇,郑翩然伸了手指进她嘴里,代替他爱极了的两片柔软唇瓣。

他的动作克制而缓慢,早晨的一室静谧里,大床之上,鸳鸯被中,水声隐秘又放肆,他忽的扭过她脸来,缠绵吻着,小心翼翼却又强势霸道,□被他牢牢占着欺负着,上身再这么扭着,辛甘整个人一缩,那里跟着猛然一紧,他顿时受不了,立即放开她,重重往里撞了一下,艰难的拔了出来,大口呼吸着。

辛甘刚才那短短时间里已经好几次,吃的很饱了,翻身面朝他看着他,眼角媚依妖娆的几乎滴出水来,被他亲肿了的唇微嘟着,竟是胆敢撩拨他!

郑翩然眼里的光几乎是绿的,一手惦着她胸前沉甸甸两团揉着捏着,一手速度加快,眼睛狠狠盯着她,仿佛那飞快的手是她一样。

终于在她粉红的舌尖舔上红唇转圈圈的时候,他草草完成,人倒在枕上直喘气,手不干不净的就捏上了她下巴,恶狠狠的:“……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四章

孕期一向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的孕妇大人,今天居然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九点过,才扶着腰下楼用早餐。郑翩然替她盛了一碗喷香黏稠的米粥,修长的指推着到她面前,她不知怎么盯着那粥别扭着不肯喝,郑翩然手支着下巴,一挑眉,缓声问道:“要我喂你吗,心肝?”

孕妇原本气色红润的两颊浮起更娇艳的桃花红,警告意味十足的瞪了他一眼。

郑翩然垂下眼,小人得志,笑得志得意满,欢快的开始用他自己那份早餐。

陈伯已经很多天没见他家少爷脸上重现如此愉悦轻松欠揍幼稚的神色,竟如往日。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他恭敬的请示。

“今天我自己开车。”郑翩然扶过用完早餐与加餐的孕妇,伸手揩了揩她嘴角一点蛋黄酱,“做完产检之后,我要带她去登记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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