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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145)+番外

薛元垂眸漫声道:“皇上年纪也大了,也该学会装扮装扮,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穿戴了,免得穿出去让人笑话。”他勾了勾唇,凑近了些,语气缠绵:“况且臣喜欢皇上这样穿。”

姜佑神情又开始别扭起来,拎着女装匆匆跑到了后面稍间,等换好之后转出来才发现麻烦,她头上本来是带的通天冠,既然衣裳换了,头发总不能还留着男子的样式。

薛元瞧出她为难,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犀角梳,半强迫地摁着她坐在铜镜前,打散了她的头发慢慢梳篦。

姜佑不自在地拧了拧身,没话找话地道:“掌印竟然还在屋里放这么大面镜子啊?朕以为男人都不照镜子的。”

这话是讽刺他爱臭美?薛元拿捏着犀角梳子从头篦到尾,缓缓地笑道:“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谁说只有女人才会打扮?旁的人没有惦念的人,自然由着自己邋里邋遢,臣每天可是要见皇上的,自然要好好打理一番,立面镜子在这儿也能正衣冠。”他抬手抚着她丰厚的长发:“皇上头发生的好,乌黑顺滑的,不盘发可惜了。”

姜佑给他调戏的都已经麻木了,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镜里,就见薛元突然取下了自己的发冠搁在一边,把两人的长发攥在一起,一下又一下密密地梳着。

她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薛元仍旧认真地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股头发,微微笑道:“皇上瞧,这算不算是结发?”他顿了顿,又温柔地梳了下去:“结发为夫妻啊。”

姜佑张了张嘴,头次没有十分想反驳的念头,心里喟叹了声,要说薛元也没什么不好的,生的这般貌美,心思玲珑胜过世上人,对人好的时候真是尽心到了极处,让人想拒绝都拒绝不能,但要不是他常常调弄她,她根本没对他有过那方面的想头,只是拿他当长辈敬着。

她又侧眼看了看薛元玉白的侧脸,心里又忍不住有点庆幸,幸好父皇当初选掌印选了这般好模样的又行止倜傥的,要是个猥琐下流的,想想都让人汗毛根根立起来了。

她摇了摇头,低喃了句‘食色性也’,不留神被薛元听到了,凑过来在她嘴角轻轻亲了亲:“皇上在说谁?”

姜佑吓了一跳,慌忙扯开话题道:“咱们不是要出宫吗?这就走吧。”

薛元微微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起身出了东辑事厂,出宫之后叫了辆马车,先叫车夫去了城东,然后低头对着姜佑低声解释道;“城东能玩的地方多,想要听戏听曲都可以。”

姜佑只要能出去,去哪里都可以,于是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转眼车行到了城南,却和一辆并肩驶来的马车挂了个正着,那家车夫见这边是辆普普通通的素蓝马车,正要叫骂,就被车里传来的一声低哑缠绵的声调喝止了。

姜佑听见这声音眉头微微一皱,果然就见对面车打开了车帘,韩昼瑾的脸露了出来,瞧见姜佑,眼里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讶然,随即轻笑一声,下车躬身道:“皇上。”

他既然如此有礼,姜佑也不好失了礼数,打起帘子和薛元下了车,不动声色地道:“临川王也来听曲儿?”

韩昼瑾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阴霾了一瞬,脸上又绽开了笑:“闲着无事,总要来京中逛逛,好能领略领略京中的风土人情。”他目光又从两人身上掠过,温和笑道:“前些日子听说皇上和厂公因为不和争执了几句,皇上还为此抱恙了一阵,如今瞧见皇上和厂公君臣亲密,臣也就放心了。”

这话其实是提醒姜佑,让她不要忘了前些日子被软禁的事儿。薛元偏了偏头,淡淡笑道:“咱家和皇上好不好,就不劳王爷操心了。”

韩昼瑾微微笑了笑,一抬手忽然有块翠玉环从袖笼里掉了出来,‘咕噜噜’直滚到薛元脚边,他下意识地探头去看,眯了眯眼道:“这物件好像是当初皇上身上的?”

韩昼瑾故作了讶然,眉目含情地看了眼姜佑,温声道:“这个臣倒是不知道,只是当初在侍婢身上瞧见了,觉得她佩戴这般贵重物件有些不妥,这才讨要了回来随身带着,原来是皇上的。”他把翠玉环双手奉上:“那臣便完璧归赵。”

姜佑本来不想要,但这物件留在他处确实不妥,只得抬手接了,却摸到翠玉环上多了两个刻的极隐秘的字,她心里一跳,见韩昼瑾还是神色如常,转头对着薛元别有意味地道:“那几个女子跟掌印是同乡,本王本来是想把那几个女子留在厂公身边,也能近身伺候,只可惜厂公不是怜花之人,均都无情拒了。”他偏头笑道:“那些个厂公若是不喜欢,本王倒可以换几个龟兹来的金发美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