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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216)+番外

姜佑这回看他表情已经不止是漠然了,甚至还带了些愠意,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来者不善,忙拉着马缰后退了几步:“不用麻烦薛厂公了,我在这里听王爷说就是了。”

薛元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翻身下马之后就立在她马前,对她伸出一只白洁有力的手:“监军不必客气,请吧。”

平王也在一旁帮腔道:“薛厂公说的是,既然你们是京中旧时,仗打完了也算经历过一番生死,更该好好地叙叙话才是。”他善解人意地退后几步:“他乡遇故知,本王不打扰你们了,两位轻便吧。”

‘善解人意’的平王‘善解人意’地走了,姜佑被薛元的冷脸下的又退后了几步,却被他半强迫地攥住手腕子拉下马,她心里叫了声完了,这回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没想到却落到个温暖的怀抱里。

薛元皮笑肉不笑地道:“张监军若是站稳了就快起来,这样让人瞧见了可不大好。”

姜佑听出他话语里的揶挪之意,莫名其妙之余又有点冒火,耷拉着嘴角道:“有什么不大好的,我和掌印都是男人,又不是姑娘家的,碰一下怎地了?”

薛元半拉着她往马车旁走:“掌印?监军方才不还叫咱家厂公吗?”他手劲虽然大,但在外人瞧起来竟像是两人并肩把臂而行。

姜佑被他的阴阳怪气弄的彻底火了,上了马车就阴着一张脸,薛元默不作声地调了盏茶水推到她面前,等她好不容易喝完,就又倒了一盏过去,等到一壶茶喝完,他现在暂住的地方也到了。

薛元是到哪里都不肯委屈自己的人,才置下的院子也是尽得南边精致如画的风情,姜佑想到自己在宫里跟一群文官钩心斗角,为他担心的辗转反侧,而他在南边独自逍遥快活,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眼睛。

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就不在掩饰,半拉半拽着她一路往内院走,进了内室反手拴上门栓,冷着脸抿着唇,满面的阴鸷,沉声道:“哪个狗东西敢放你来南边的?不知道战场上会死人吗?!”

姜佑一怔,还没来得及回话,薛元就继续道:“是马成和那几个狗才蹿腾着你来?还是那起子混账文官?!”

姜佑甚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儿,忙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他们,是朕自己要过来的。”

对薛元来说,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种了,虽然现在瞧着战事平和了,但不过四天前这边还在打着仗,要是她早来几天也卷入这场混战里,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那情形想想他简直都要疯了。

他不想对她发火,却按捺不住思绪,沉声道:“我特地请命出战南边都是为了谁?你当打仗是好玩的吗?在京里安安生生地呆着不好吗,非得跑到南边来让我挂心!”他摸着她的脸颊:“你瞧瞧你这是什么装扮,以为这样别人就瞧不出了吗?!”

姜佑像是被吓住了,怔怔地瞧了他半晌才讷讷道:“京里收到南边传来的消息,说是朝廷的人马在金陵城被造反的流民大败,连个活口都没有跑出来...”她越说越觉得憋闷:“你跟我隔了天南海北,我怎么知道你是好还是不好,万一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我在京里还有什么盼头?”尾音颤颤,似乎带了些哭腔。

薛元微怔之下才想起来他的谋算,他向来是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的人,祭出这法子的时候只想着赢面了,满腔的恼火泄了一半,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转身去打了盆温热的水来:“先洗洗脸吧,姜汁辛辣辣的,抹在脸上不难受吗?”

他把绢子往盆里投,沾湿了又拧干,细细给她擦脸,一边无奈苦笑道:“在你眼里我就这般无能?小风浪而已,难道还能让我翻了船不成?”

姜佑左挪右挪地不让他擦:“你又没有打过仗,而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就是再能耐又能如何?”

他按住她的肩头不让她乱动:“我是不会打仗,但总有人会吧,选了得力的人让他来做就是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他隔着衣料抚着她的肩头:“你肩膀上搁着的这是什么东西,不嫌硌得慌?”

姜佑脸上仍旧不高兴:“我肩膀太窄,怕被人瞧出来了,所以垫了些皮革进去,硌也只能忍着。我这都是为了谁?”

蜡黄的姜汁擦去大半,露出底下清丽明艳的那张脸来,只是比往日消瘦了不少,想来南下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头。这般一想,他剩下的火气也跟雪狮子一样消弭干净了,探手去解她的衣裳:“皇上这一路上吃了好些苦头吧?在这里就先把一身行头解了。”

姜佑仍旧闹着别扭,拧着身子不让他动手:“你别管我,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