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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44)+番外

薛元没兜搭她,她跳下椅子扯着他的袖子,揉来拧去的,把平整的杭绸揉成皱巴巴一团:“我的天爷啊,快疼死我了,掌印把那麻沸散再给我来一碗吧,我快受不住了!”

薛元任由她拉着,一手用碗盖压着浮茶,不急不慢地呷了口:“皇上说笑了,是药三分毒,哪有人上赶着要吃药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吃坏了脑子怎么办?”

姜佑眨眨眼,因为牙疼,眼底竟沁出些水雾来,干脆把脸递了过去,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胡话:“那你行行好给我一掌,把我给打晕过去得了,晕过去也比受这份罪强些。”

薛元见她又磨人起来,忽然瞥了她一眼,竟有种顾盼风流的味道,越发显得神韵天成。他倾下身,一手点在她唇上,笑吟吟地道:“您不是说疼的时候吹吹就好了吗,臣给您吹吹。”

两人中间不过三指宽,他说话的时候热热的气流一点没剩地全扑在她唇瓣,麻痒的感觉从嘴唇一直到指尖,她缩了缩脖子,悻悻道:“算了吧,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薛元却不依不饶起来,指尖在她唇上摩挲:“皇上不要跟臣客气,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就是了。臣一说帮您吹吹,您立马就说算了,难道是嫌弃臣不成?”

姜佑幽幽地看着这个杀牙凶手,还是认了栽:“我怎么会嫌弃掌印呢?是真的不疼了。”

薛元唔了声,正要再说几句,就见成北呵腰走了进来:“督主,许美人亲自来传话,说是要见您呢,您看得不得闲,若是不得,我这就叫人打发了她。”

☆、第24章

薛元微微攒起眉心,随即又舒展开来:“说是什么事儿了吗?”

成北把腰弯的低了些:“没说,只是瞧着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佑现在一见到薛元就牙疼,忙忙地道:“既然掌印有事儿,那就赶快去办吧,我就不送了。”

薛元别过脸,似嗔似怪地看她一眼:“难怪人家说忠臣做不得呢,臣为了皇上好,反倒落了一身的嫌弃。”

姜佑捂着腮帮子哼唧:“掌印就是爱多心,我哪里嫌弃你了?”

薛元带着笑叹了声,转身出了门子,成北见出了东宫,才呵腰道:“方才有事儿不好让皇上听见,所以我瞒了些子,还望您恕罪。”

他一边说一边抬眼去探薛元神色,他是喜怒都不形于色的人,这般明显的开怀,倒真是件奇事儿了。

薛元闻言敛了神色,淡淡道:“她说了什么?”

成北跟在他身后,落下几步:“就是隐约提了些感念当年的话,又明里暗里提着去太庙守孝的事儿。”

当初海宁出了桩大案,有好些孩子因着家里人出事儿,也受了牵连,男孩被净身了送进宫为奴,女孩儿送到云韶府入了乐籍,大多数人都在这深宫里湮没了。

许美人当初被孝宗看上,倒也得过一阵宠爱,只可惜新鲜劲过去了便丢在脑后,多年前的那些人里,始终能平步青云的也就只有薛元一个。

薛元唔了声:“虽然先帝去了,无宠可争,但跑去太庙孤凄凄地守孝,怎么比的上在皇城里风光快活?”

成北觑着他的脸色:“那依着您的意思...”他话还没说完,一抬眼就见夹道的尽头立着个单薄的影子,娉婷地立在长风里,柔长的衣带被风吹的飞起,又被她用一双素手轻轻挽了回来。

成北看得眼睛有点发直,夹道尽头的美人低低地唤了声:“阿元哥...”见薛元面色一沉,她嘴唇颤了颤,忙改口道:“督主。”

许美人的样貌在美人扎堆儿的后宫里不算拔尖儿的,但胜在气质婉约,鲜肤柔润,难怪当初能宠冠一时。

薛元唔了声:“美人叫错了,你又不是东厂的奴才,何必跟着也叫督主呢?”

许美人低头苦笑了声,雪白素锦披帛衬着纤长的颈子:“我晓得厂公不耐烦见我,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故人,连说上几句话都不成吗?”她低叹了声:“自打进宫以来,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处处透着生分。”

薛元心里一警,转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眼底带着好奇的番子,蹙了蹙眉头,还是跟着她进了院子,却只是立在影壁底下淡淡道:“美人有何事?”

许美人似乎有些委屈,却还是回屋沏了茶端出来递给他:“我知道厂公因着几年前被人传闲话的事儿很着我,可那又不是我传出来的,再说传谣言的人您不是都找出来处置了吗?我到底没碍着你什么,况且...”她语毕递了个眼波过来:“那些人传的...也不都是假话,我和您到底是...”她红着脸垂首不语。

薛元并不接茶,漫不经心地道:“美人和咱家怎么了?你是先帝的妃嫔,能和咱家有什么?”他想起前事,微微敛眸,掩住眼底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