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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护驾日常(50)+番外

“皇上说的是。”宁王铁青着脸看着镇国公:“国公真是好手段!”本来他是为了把事儿闹大,再滞留京城一段时日,如今镇国公用出这等快刀斩乱麻的法子,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先把罪定了,这般就是他想留在京城也没得借口了。

姜佑满脸寒霜地看着他:“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皇叔也不必继续呆在京里了,择日启程吧!”

宁王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翻涌几下,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深深躬身:“是。”

姜佑转身回了案前,看也不看他:“你回去吧。”

......

此时已经是深夜,王府里还挑着灯,下头人都敛声静气地等着主子传唤,忽然听屋里一声杯盏碎了的脆响,几个静立的下人都是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

宁王妃一手颤着,尖声道:“王爷说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放低了声儿道:“镇国公真的请皇上惩治了自家儿子,将这桩案子结了?”

宁王沉着脸在堂上走了一遭:“才廷杖了三十板子,又押进昭狱去了,没想到长子嫡出他也舍得下这般狠手。”

宁王妃手腕不住地颤着,叮当作响惹得人心慌:“那,那咱们今日岂不是白谋算了一场,还配上了两个闺女的名声。”她这回真伤心哭了起来,红着眼眶,眼泪流个不住:“那,那咱们非去岭南不可了?那地方哪里是人呆的,瘴气遍地,蚊虫漫天,民风又未开化,去那任职的都是十个里能活下一个就不错了,更何况咱们还要在那呆一辈子,子孙后代也都要在那继位。”

宁王旋身坐在太师椅上,对着她冷笑道:“皇上也就罢了,你以为以薛元斩草除根的性子,会让咱们活着去岭南?只怕在半道上就有人来索命了!”

宁王妃惊得心摇身颤:“那,那可如何是好?”她扑过去拽着宁王的胳膊:“王爷,咱们千万不能走,不能去岭南,您去跟皇上求情认错,她才多大的孩子,必然是心软的,只要您认个错,就是削爵削权,至少咱们能在京里安享太平富贵,也比不明不白地死在半道儿上强啊!”

宁王慢慢拽开她的手,淡淡道;“来不及了,皇上虽小,但也不糊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兄生了个好闺女,我当初真是小瞧她了。”他抬起脸,眼神幽深,却带了些狠绝的意味:“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争位这事儿,不就是比谁狠?没到最后的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宁王妃听的有些糊涂:“王爷是什么意思?妾身怎么听不明白?这事儿难道还有转机不成?”

宁王忽然转了话头,换了个温和的声口:“媛儿现在在哪?”

宁王妃怔了下:“她头回做这种事儿,神思恍惚的,妾身怕她说漏了嘴,便只让柔福去了宫里,让她先歇下了。”

“歇下了,歇下了好。”宁王半仰起头,半边脸被帷幔遮出的阴影挡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府里养了她这么多年,也是她该报恩的时候了。”他看着房梁上的彩绘,慢悠悠地挑高了唇:“寻常的罪名可以一顿打,关几年没过去,若是出了人命官司呢?”

宁王妃怔怔地用绢子揩着眼角,恍然悟了过来,不可思议地道:“王爷是要...”她慌忙摇头道:“这,这怎么行?纵然是庶出,也是您的亲闺女,这这...”她一时找不出说法来。

她平日虽没把这些不是亲生的子女放在眼里,但也没歹毒到特特去要他们性命的地步。

宁王冷冷地看她一眼:“有什么不行?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反正她名声坏了,留下来也没了用处。”他站起身,昂着脸傲然道:“只要我能得皇位,舍出一个庶出女的命又何妨?”他一撩衣袖:“去命人办吧,大不了以后给她追封谥号,尽死后哀荣也就是了。”

......

薛元半靠在车围子上,轿檐外挂的铜铃一步一晃,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他细白的手指虚虚点了几下,半掀开轿帘问道:“宁王庶女那事儿传进宫里了吗?”

成北跟在轿外低声儿道:“今儿早上刚传进去,皇上估计正焦头烂额呢。”他看薛元放下帘子,缩着肩膀,咕哝道:“昨晚上那庶出姑娘不忍羞辱,午夜里投了河,她死了不要紧,可怜张小公爷就得背上一条人命案子了,再不是打一顿关几年就能抹去的事儿。”

薛元的声音从轿子里淌了出来,仍是稳稳当当的声口:“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宁王为着这皇位,竟连亲闺女也舍得,倒也称得上人物了。”

成北跟着啧啧了几声:“督主说的是,可怜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为着老子的野心,跟着送了命。”他忽然又呵着腰,压低声音道:“不过既然出了人命官司,那这事儿就棘手了,难道真要张小公爷偿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