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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125)

作者: 归远少爷 阅读记录

风月公子来去匆匆,梅庚这才瞧向一别两年的挚交,收敛起深沉笑道:“都是自己人,不必管他,以茶代酒,敬重逢。”

风溯南皱起眉,端茶轻饮还不忘嘟囔着:“男人就该喝酒,这茶寡淡。”

梅庚脸色微僵,他酒量原是不错的,但临漳别院的那夜后,若非不得已便再未沾酒。

一杯茶过,陆执北方才问道:“梅庚,那便是风月公子?”

“嗯,柳长诀。”梅庚神情凝重几分,“暂且算是自己人,此人心思缥缈难测,不可尽信。”

“行啊你。”陆执北咂咂嘴,“那可是风月楼主,难得一见,听闻与人相见皆以白纱掩面,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

梅庚沉默片刻,“他只是不愿见人,还不至掩面。”

虞易敛袖,不紧不慢地轻声:“他说得没错,运河一事,你与五殿下得了民心,太子一党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不是还有洛王殿下。”梅庚笑意中蛰伏阴狠厉色,又覆了层霜雪似的冷,旋即问道:“侯府安生了?”

虞易牵唇绽出抹笑,似自黑暗中开出的妖冶之花,缓声道:“父亲缠绵病榻,虞康氏照顾着,自然安生。”

他说得平淡,可虞康氏怕是恨透了虞致壬,怎会尽心照料,这偏执的深情总归是得了报应。

梅庚心知肚明,不便多问,好友重聚便未再谈公事,无非闲谈几句续旧,谈西北苦寒埋忠骨,谈大漠孤烟桀骜魂,谈江湖苍茫张狂客,谈山河表里少年臣。

是少年意气,是鲜衣怒马,是乱世流离。

分明未饮酒,却更胜豪饮千杯,聊着聊着,陆执北忽而问了句:“梅庚,你真打算就和五殿下这样下去?”

梅庚顿了顿,他想上辈子加这辈子,与楚策之间,爱恨掺杂了二十六年,羁绊至久,深入骨血,哪里又是想放便能放手的。

“不然?”梅庚笑了笑,“我见不得他娶妻,也对旁人无意。”

“满永安敢扬言不准皇子娶妻的,怕是只你西平王一人。”虞易也叹了口气,又失笑着说了句,“什么孽缘。”

梅庚未答话,却在心里暗暗道,那可当真是孽缘,他杀了楚策的妻子儿女,剥了他的皮眼睁睁见他挣扎而死,最后万念俱灰踏上城墙前,他换上的那身白衣,不知是在为谁祭奠。

是为早已死在时光中的梅庚和楚策,是为无数条因他而死的性命。

风溯南低声嚷嚷着,“我觉着挺好,人家两情相悦,就该白头到老。”

“你懂个什么?”陆执北怒其不争,一巴掌拍他头顶,又哭笑不得地揶揄了声,“整日泡在烟花之地,还好意思提两情相悦?”

风溯南极不服气地怒瞪,反驳了回去:“你懂个什么!青楼里多的是痴人,同那些官宦之女比起来,不知多么干净忠贞。”

陆执北这下无话可说。

陆执北和虞易原是因西平王与五殿下这段孽缘而担忧,反倒是被风溯南打岔给胡闹着揭了过去。

风溯南暗地里向梅庚眨了眨眼,西平王便明白了这小子是故意的。

第八十六章 别无所求,我要楚策

运河虽未竣工,但西平王与五殿下之仁义辛劳早已美名远扬,永安朝堂可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次日,便有弹劾西平王私扣赈灾银的折子递上去,早朝便因此事再度吵得不可开交,御史台几位大人长篇阔论地上奏西平王目无君王,私扣因贪污案搜出的银钱用于运河。

待他们说完,西平王方才慢条斯理地上前道了句:“臣惶恐,赈灾银原就是为临漳水患而拨,既有官员克扣,臣寻出再用于建造运河有何不可?”

“那也该先送入永安清点后才可动用!”有人怒斥反驳。

梅庚轻笑,“事出从权。”

“西平王所言有理啊……”

“臣附议。”

“那这也不合规矩!”

又是七嘴八舌的吵闹,没过多久楚恒之便面露不耐,当即金口玉言——命西平王禁足三日反省,就此揭过。

惩戒不轻不重,却让朝臣们心思各异,一时间面面相觑,竟没了话。

梅庚敛目接了圣旨,心里冷笑不已,户部给的那几两银子还不够挖个水沟,楚恒之心知肚明追查下去也是他面上无光,禁足三日也好堵了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

更让众人心思微妙的,是初次上早朝的淮王殿下只字未言,数次欲言又止,又胆怯懦弱地没敢出声。

遂原以为五殿下会参与争储的诸位大人,在那温和无害的少年身上看见了四个字——难堪大用。

——

同禁足诏书一同到西平王府的,还有大楚天子的赏赐,特恩准梅庚于永安过了年再赶赴西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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