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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236)+番外

“胡说八道!什么亲人!暗卫没有亲人!他们唯一的亲人就是朕!”昭尹暴眺如雷。

“那是皇上这样认为的!”姜沉鱼厉声反驳,眼中失望之色更浓,“正是因为皇上从来不为别人考虑,所以只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连手足之情都不顾,甚至反过头去残害自己血脉相连的哥哥!”

昭尹被重重地打击到,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椅子上。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喃喃地念了一句:“哥哥?”

“是的。哥哥。姬婴,是你的哥哥。”轰隆隆的雷声,像是特意应和这句话一般响了起来,紧跟着,深秋的夜雨倾盆而下。

曦禾的眼泪也一同滑下,柔弱的身躯摇了几下后,踉跄着跌在了锦榻上。

也许,唯一镇定的只有姜沉鱼,但她缩在袖里的手指,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毕竟,她现在要说的,乃是璧国最大的秘密,牵涉之广,干系之重,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劈劈啪啪的雨声里,她的声音宛如缠绕在水底多年的水莲,挣扎着盘旋着终于浮出了水而:“很久很久以前,关于姬氏家族,就流传着这样一个秘密——姬家有‘连城璧’和‘四国谱’,这两样东西,可以令这个家族永远在朝堂之上占据着一席之位,立于不败之地。但是限久很久以来,谁也没见过这两样东西。我爹自从成为右相,就一直试图寻找这两样东两,好把姬氏搞垮,但浪费了大批的财力人力后,依旧一无听获。而到了图璧四年,他觉得万事但备,不再忍耐,开始对姬婴……下了手。”

室内静悄悄的,听话的两个人固然是词穷声哑,而说话的人,更是心神俱碎。

有时候,姜沉鱼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留在这个躯壳里支撑着她说话的,是另外一个人。不然的话,如何解释她为什么竟然能将这么可怕的故事,说得如此平静?平静得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我爹一方面暗中收买朝中重臣,尤其是翰林八智,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机,由他们出面去诋毁姬婴,另一方面则与卫玉衡设局等姬婴入瓮。最后他成功了,他用了很不入流但却直接有效的方法,弄死了一代名臣。而我所惊讶的是——为什么皇上竟然会容忍他做这种事情!容忍他砍掉自己最强有力的臂膀!姬婴是皇上最信任也最宠爱的臣子不是么?”姜沉鱼说到这里,目光从昭尹身上转到了匍匐在榻上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的曦禾,“这时我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曦禾夫人,曾是姬婴的情人。是被皇上刻意从姬婴手上抢走的。就像当年强行让我入宫一样。”

曦禾勉强着笑了笑,但唇角还没扬起,就变成发不出声音的一记叹息。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一面重用姬婴,一面却抢他的女人?为什么姬婴分明对璧国上下来说不可或缺,但皇上却仍是同意杀了他?这一连番的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我寝食难安,思绪万千。幸好……我没有等得太久,很快,老天就给了我答案。就在太后病逝的那一晚……”

“太后?是太后告诉你的?”昭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太后弥留之前,只有我一人守在c黄头,她把我错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叫琅琊的人。而琅琊,就是姬婴的母亲。”轰隆隆,又一道霹雳划过,映得窗户都亮了一亮。

姜沉鱼看着曦禾,轻轻道:“图璧三年三月廿九,夫人对这个日子可还有印象?”

曦禾像被勾起了什么恐怖的记忆一般,浑身颤抖着,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姜沉鱼脸上浮起难言的一种怜悯:“夫人肯定有印象的。因为那一天,夫人在杏子林中,等了姬婴整整一夜。而他没有来。”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曦禾的声音极其沙哑,每个字都是从齿fèng里逼出去的。

“他之昕以没有来,是因为……他被人出卖了,来不了。”姜沉鱼咬住下唇,缓缓道,“而这一切,都要从二月初十那天公子的母亲离世开始说……”

轰隆隆,电闪雷鸣,打闪的光照透过窗纸,仿佛连墙壁也跟着裂开了一般。

也将故事带回到了图璧三年的二月初十。

那一夜,琅琊病重,姬氏众亲全都云聚一堂等候消息,她谁也不见,只是将姬婴叫了进去……姬婴走进只点了一盏孤灯的寝室,闻着满室药味,纵然他一向沉稳内敛,也不由得眼眶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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