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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135)

她搂着姜月章的脖子,开始扭来扭去,来来回回就是嚷着“我也要”。

姜月章烦不胜烦――也可能是实在被她吵得头疼,只能停下脚步,无奈地问:“你又要做什么?”

裴沐立即停下来,强调说:“你也要祝福我,也要这样温柔体贴真诚深情……不,要更好。”

他匪夷所思,纳闷道:“那……让我在你脖子上也写一个字?”

“你怎么这样浅薄的。”裴沐鄙视他。

姜月章:……

他叹气:“裴沐,你究竟要如何?”

“呃……”

裴沐被他问住了。不依不饶的是她,但真的细想下来,她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难道真让他在她身上写个字?那可太蠢了。且不说他会不会认真写,就说等三十天期限一过,他们分道扬镳,说不定还会刀剑相向,那她看着自己身上的字可多郁闷啊?

不妥不妥。

可怎么样才能妥?

裴沐想了好几种方法,又都迅速推翻。最后,她泄气地用脑门儿一撞他后脑勺,在他的“嘶”声中,她沮丧地宣布:“算啦。反正你也不真心喜爱我,我怎么能指望你?罢了罢了,你能多说几句甜言蜜语哄我开心,便很好了。”

她放弃了,没想到姜月章不满意起来。

他冷声问:“你瞧不起我?”

裴沐深感莫名其妙:“我怎么就瞧不起你了?”

他不吭声,忽地加快步伐,但没走几步,又慢下来。隐约地,他身上萦绕着一种有些迷茫的情绪,似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结果,他在细雨飘飞中站了一会儿,到头来也只是淡淡道:“你说得对。我们彼此都非真心,为何要纠缠如此无聊可笑的猜想?”

“不错,正是如此。”裴沐安下心来,重新在他背上伏好。

她侧头望着轻风细雨中的世界,望着远处的山岚,还有平原上展开的湿润的初夏颜色。

平原上的桃花已经凋谢大半,榴花倒愈发灼灼。等再过二十天不到,是不是榴花也已经凋谢?

裴沐伸出手,想去碰一碰轻柔的雨丝。但一道泛着血红的黑风掠过,卷走了她身边的水汽。

她掌中空空,一点雨丝也无。

她皱了皱眉:“姜公子,你挡雨挡得太密实了些。”

“……哦?”

“我想淋雨。”她说。

“不行。”他一口回绝。

“为什么……?”

“淋雨不好。”

“可现在是夏天。”

“夏日更莫贪凉。引来风邪入体,有你受的。”

裴沐扁扁嘴,不服气,跟小孩子似的。可旋即她反应过来,瞪大眼,惊奇道:“姜公子,你在关心我么?你担心我受凉么?”

他没有回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啦?”

他仍是不说话。

裴沐便乐滋滋地,一心一意地认下了这份关怀。她重新搂住他,将脸贴在他耳边,亲一下他耳朵,心满意足道:“原来这就是被人关心么?果然很好。我得到啦,以后都会记得的。姜公子,多谢你,无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身躯微微一震。刹那之间,他像是有什么话想说。那字已经冲到了他唇边,已经接触到了风和雨,已经快要被四周飘飞的桃花瓣所知――

但终究,他什么也没说。

他沉默着,背着她朝前走。

四周的桃花不停凋谢,粉红的花瓣在细雨中飘洒,如诗如画。最后,它们都落进泥土和积水里,最终都将化为尘泥。

裴沐高高兴兴地看着风景,双腿晃来晃去,晃个不停。

她望着花雨纷纷,忽然感叹说:“人世间的一切,真的都非常短暂。”

她只是自言自语,不想姜月章接话道:“也有一些是会长久存在的。”

“是什么?”

他淡淡道:“仇恨。”

这一次,轮到裴沐不吭声了。

她蹙眉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却觉得,对人和事物的喜爱之情,要比仇恨更加长久。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赌什么?”他似乎并不反感这个提议,还挺有兴趣。

裴沐想了想:“赌十年过后,你究竟是全心喜爱着什么,还是全心恨着什么。”

姜月章一声嗤笑,很不屑:“这有何打赌的必要?若届时我还活着,必定大仇已报,还恨谁?若我仇恨未雪,必是因为我已是枯骨一堆,又谈何爱恨!”

“这可不一定。”裴沐学他,也重重冷哼一声,“我看你命轨,还长得很呢!到时候,也说不准你无爱无恨,一个劲地后悔光阴虚度,后悔自己没有过得更快活一些。”

“不可能。”他更不屑,“小骗子的无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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