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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346)

一滴汗珠自摄政王额头滑落,像极了一声隐忍的叹息。

“皇叔,你记住,不论朕是男是女,不论朕出身血脉,成就你的人――永远是朕,没有第二个。”

小皇帝高高在上,声音冷如玄冰:“朕给你的,是你的。朕不允的,你永远都别痴心妄想。”

摄政王的手猛然攥紧!

他还撑着没有抬头,但发白的骨节说明了一切。

“皇叔,听见没有?”

……她竟然还这样问。

姜月章咬着牙,指尖深深嵌进掌中,才一开口,他却又古怪而短促地笑了一声:“陛下……呵,陛下以为,臣要什么?”

他缓缓抬头。深灰色的眼瞳仿佛野兽一般紧紧缩起,锐利专注得令人心中一紧,但是再仔细看去,那分明又只是人类的眼睛。

裴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姜月章没有起身,却挺直了腰。他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目光也直直地刺过来。

专注之外,还绷不住地流露几许痴意、几分狂热。

“臣……只想要陛下。”他按住心口,声音止不住地柔软下去,“臣对陛下一片真心,如有半点虚假,叫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沐没有说话。

她的神情一动未动,身形也一动未动。

唯有双手,悄悄握紧。

“……皇叔,朕问你,你是如何认出朕的?”

她竟然选择直接跳过摄政王的表白,好似没有听到。

摄政王抿抿唇,执拗地盯着她:“臣也有问题要问陛下。前天夜里臣酒醉而归,在府中一时浑浑噩噩,对陛下……不敬,陛下为何又不推开臣?”

小皇帝的目光离开一瞬,很快又回来。

“朕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这好似冰冷无情的回答,却换来摄政王唇边一丝浅笑。

他眼神更柔和了,像夜空无数星云同时转动,星光如海晕开。

“臣斗胆猜测,是因为那一夜,臣在宴席上误饮了含有‘醉芙蓉’的酒。这种助兴之药威力非同寻常,如果不得阴阳调和,虽然也可独自忍耐,却会损伤根基,而臣又绝不愿意对陛下之外的人……”

姜月章的眼睛在灼灼发亮,声音也像透出欣悦的光。

“陛下分明是知道臣的心意,不忍心叫臣受伤,是不是?”

他声音放得轻柔至极,像是害怕惊吓了眼前的人,便一点点柔软如草叶,却又悄无声息向那只羽毛艳丽的小鸟收紧。

“阿沐,你也喜欢我。即便没有我心爱你这般深……你总归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到这一句,他的神情已经彻底变得柔软。

摄政王仰望着她,神情近乎虔诚,又像一个屏息凝神、等待糖果降临的孩子。

裴沐手指动了动,刚像是要伸出去,却又立即收回,只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一个动作里,她眼中涟漪似的情绪就消失无踪。

“看来皇叔是不愿意告诉朕。罢了,下回再说。”她唇角一勾,笑眯眯的,话语中却没什么感情,“看在皇叔哄朕高兴的份上,就不同皇叔计较了。”

她旋身而走:“此间事了,稍后会有他人扮作‘张大管事’,皇叔且替朕周全,若有差错,唯你是问。”

摄政王略一怔,匆匆伸手:“等等,阿沐……!”

传送法阵微光一闪,皇帝陛下已是不见。

明亮的房间里,只剩摄政王一人,和中间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他呆呆片刻,懊恼地吐了口气,站了起来,又走到椅子那里。他先弯腰握住椅子扶手,而后又缓缓摸过椅背,定定片刻。

接着,他才自己坐上去,缓缓放松,闭眼感受她残余的温度。

“难道真是我自作多情……不,这傻孩子嘴上再怎么无情,实际她待我如何,难道我不知道?她到底给了我多少,我怎么会不明白。”

摄政王靠着椅背,喃喃自语。他伸腿交叠,闭目仰首,就像她刚才一样。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离她近一些。

他按住心口,用力按住,似是要投过银制纽扣和纯黑布料,一直按住深处的什么东西。

“她在担心什么,是不信我,还是生我气?许是生我气了,之前我太激动,对她太放肆……”

摄政王自语半天,忽又苦笑一声。

“可是阿沐,你真会伤我心。”他抬手遮住眼睛,似乎灯光太刺眼,“你真是……太知道怎么伤我心了。”

“可我还是……唯独对你,我绝不会放手。”

*

三日后,四月二十三日。

这一天是先太后的忌日。

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除了会花祖宗的家产、拥有极高的民间声望之外,再没有别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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