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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425)

姜月章瞄了她一眼,顺手为她拂去斜前方一根挡路的枯藤,才问:“我输了如何,你输了又如何?”

“唔……”

他接着又说:“如果阿沐输了,不如就同我……”

裴沐立即警惕地打断:“我绝对不回书院,你想都别想。”

岂料姜月章八风不动,徐徐道:“无妨,我也想通了,既然你不愿再理过去的事,那便不理就是。”

“咦,你忽然通情达理起来了。那你要如何?”裴沐仍是有些怀疑地盯着他。

她可知道,这位藏花书院大师兄外表高雅淡泊,实则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分外执拗。他一直是大师兄,就很执著于履行大师兄的职责。以前有一个新来的弟子睡懒觉成性,实在起不来,姜月章怎么罚他都没用,干脆自己每天早起半个时辰,把那名弟子从屋里拖出来,逼人家在梅花桩上练金鸡独立。练了大半年,硬生生将那人的懒病治好了。

那时裴沐也才入门不久,还在耿耿于怀被误会作弊的事,对少年时的姜月章一直张牙舞爪,总想找机会重新比一次、证明自己。

结果被姜月章管教弟子的严厉给吓了一跳。那时她还小,对于所有善于管教、铁面无私的“大人”,都天然有种敬畏。

所以她只是憋着一口气,自己努力练习,却很怂地避开了姜月章。就连唯一会跟他碰面的早课,她也会刻意绕开他,还安慰自己:再把剑练得好一点了,就给姜月章下战书。

结果一躲,就躲了近一年。那一年的交集太少,以至于当她认真回首、试图分辨他们那时候的模样,却也多半记的是自己的心情,还有师父和朋友。

而对他,依稀就记得他蓝白二色的装束、束发的飘带,还有太微剑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孤零零地折射出天光。

那个时候,他大约还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也还固执地觉得她是作弊还狡辩的小弟子吧。

裴沐回忆着过去,略有些出神。

好在姜月章也略出神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但这并非尴尬的沉默。在寂静幽深的山林里,他们并肩前行,一人负责探索四周环境,一人负责警戒敌袭;太微、紫薇两道剑意一刚一柔,不时也交汇碰撞,替对方戒备一二。

默契会酝酿一种过于熟稔而自然的氛围。

所以人们有时会下意识忽略这种默契,就像会忽略自己的手足。

越往里走,绿意越浓,幽静也越浓。

空间依然微妙地被切割开,无有他人,唯有风声、树声、水声,还有亦幻亦真的鸟虫声。

“……姜月章。”裴沐忽然回过神,“我们的赌还打不打了?”

余光里,她看见身边的雪白广袖一动,上头的云水暗纹也跟着一晃;不合剑意的动作,像是他也才从什么思绪中惊醒。

“……哦。”他果然显得有些迟钝,慢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换一个赌约内容。”

裴沐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是习惯成自然地怼一怼姜月章。听他这样提议,她本来不在意地要点头,却一下反应过来,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同意。

“哦?听上去,”她慢吞吞地说,抽空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致,“你好像有什么很想从我这里赢过去的东西?”

他没有看她,眼里只映着树木枝叶里漏下的日光,还有变换的剑影。无论哪一种光,都不令他的清寒减损分毫。

“若我赢了,你自然知道。”他不疾不徐,“你应当也发现了,我们走了不短时间,却并未靠近昆仑主峰。”

裴沐看了一眼前方。的确,那几座山巅积雪的巍巍高峰仍然遥远,没有任何靠近的迹象。

她问:“你有办法?”

姜月章从袖袋里取出一枚八卦钱币。这是一枚古币,约有他半个手掌大,黄铜色上覆着些许锈迹,阴阳刻着微型的先天八卦阵。

他一手托着八卦币,一手双指合拢、一点一扬。

一小股翠色清新的风,随着他的动作旋转而起,轻盈飞向前方。

裴沐认出,这是姜月章自幼修行的“天问”之法,是以先天八卦为依凭,探查四周的一种法子。

剑修本是不被允许修炼其他法子的,但书院的师长们觉得姜月章是真正大公无私、冷情忘我之人,破例允许他多练一门法决。

时隔多年,裴沐还是有点酸,就故意用他听得到的音量,哼声说:“先天八卦虽然精准,却不能时常使用,还是我的紫薇剑意更绵绵不绝、无孔不入,能攻能守,还能探路。”

姜月章略略一怔,失笑道:“我又不要与你竞争谁探路更好。”

他这话是看着她说的,声音不觉比平时更轻柔,眼里也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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