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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469)

她疯玩了大半天,用剑身当鱼竿,钓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上来。虽然没有她想要的怪鱼,但她明显还是很高兴。

到下午,她玩累了,开始在厚厚的雪地里挖洞。

他一开始没明白她在做什么,直到她自己往雪洞里一跳,再安详地闭上眼,他才哭笑不得地明白过来。

“起来,别在这儿睡。”他蹲在她旁边,发现她只露出个脑袋,更加啼笑皆非,“你要是想休息一会儿,去树下就好,我带了暖炉,总不会冻着你。”

她一下睁开眼,惊奇地说:“大师兄你装备真齐全。”

等到他把暖炉准备好,一回头,她已经靠在松树下睡着了。她已经过了十二岁,是个――在当年的他眼里――是个挺拔秀美的小少年了。

他将暖炉放在一旁,又坐在她身边,守着她。

阿沐要何时才能成长为他真正的对手?他面对广阔的冰湖,怔怔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如果每一天都能和阿沐在一起,是不是对手又有什么关系?

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但念头既起,他再也刹不住。他止不住地去幻想更多细节,思索还能带她去哪里玩,而他要准备什么、如何哄她开心……

为什么会这样?

他偏头凝视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她沉睡的时候,对他毫无防备,唇角还略挂着笑,乌黑纤秀的眉毛宛如两痕水墨,睫毛很长,长得……他想起来,八月桂花开的时候,她曾站在桂花树下;几粒桂花落下来,盛在了她的睫毛上。

他低下头,想嗅一嗅她眼帘上是否还留存了桂花的香气;但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她曾经让涟漪不绝、让湖水上涨,也曾让春雷暗中炸响,让每个下雪的天气都带上青梅酒的果香。

但现在,她造成了一场只有他知道的雪崩。他坐在树下,四周是无尽的冰雪,天空里还积蓄着渺茫的寒风;一重的山更比一重的山寂静,因为所有惊天的声响都被他死死掐在心中,绝不容许露出分毫。

一个人会亲吻自己的对手吗?

他再一次困惑起来。

他困惑,整个人跌跌撞撞、惶恐不解。他觉得自己也许犯了很大的错,是和书院多年来的教导格格不入的、彻底相悖的错误。

那之后不久,阿沐修为进步,来找他挑战。

他明明渴望了这一天那么久,但当这一刻忽然来临,他却整个是心绪起伏激烈之时。这样的状态应对哪个修士都是不尊重,何况是阿沐。

所以他拒绝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好好地拒绝了。

阿沐走的时候还很轻快,可后来她突然又开始躲他。

等他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等着她什么时候再来,她却又站得离他远远的,眼神偶尔飘过,神色平淡。

……仿佛那个热闹的雪天,只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发生了什么?

他想要问清楚,然而他心中有鬼,面对她时格外心虚紧张,忽然就变得异常笨拙。仅有的几次好好说话的机会,都被他说成了训斥,于是机会就那样溜走了。

可也许,放任所有机会溜走才是对的。

他有时握着剑,会低头看自己的影子。他的影子总是一个人,时长时短地落在地面,就像日子如此一天天流过,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自己的心思不难猜,他不傻。可阿沐是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还那么小……他怎么这么禽兽?

他真的不会为恶吗?他难道不是已经为恶了?

他惶恐到了极点,又很快下定决心:这种丑陋的心思,一定不能让阿沐知道。

他要设法消除这种恶心的念头,等到他重新将阿沐当成单纯的对手,他再去找她。

等到那一天――

那一天从未来到。

反而是一年多以后,阿沐破镜金丹,自己站在了她面前。

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对等的战斗。他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可这不只是因为这场战斗很重要,而更是因为……

他一边告诫自己要消除那份丑陋的禽兽之念,一边却又系上了鲜红的发带。和她喜欢的红色一模一样。

他究竟在希求什么?希望她发现,还是没有发现?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那一站过后,阿沐在他面前就舒展自在多了。她好像给自己找到了一种最好的相处方式――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所以她自得其乐。

等她继承了紫微剑后,就更加神采飞扬。

她在长大,一天比一天更美――他知道用“美”来形容男人是不好的,可他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论迹不论心,他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就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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