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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68)

在他眼中,参天神木处处断裂,缺失了半颗神木之心的空洞格外刺眼。

大祭司定定地看着那仅存的半颗神木之心。最后,他冷淡的神情变得更加冷淡,并且坚硬而漠然。

他想,必须要加快了。

……趁裴沐尚且一无所知的时候。

*

接下来的四个月,如果要裴沐自己认真总结一番,她大约会说……

她感觉自己在云里,而且始终没有跌下。

其实,明明是和以前差不多的日子:照看神木、学习卜算、练习巫术,天天在烈山和平原两头跑。

不过是与喜欢的人互相表明了心意,这是多大一点事,能带来多大变化?

可在她眼里,这根本不是“多大变化”;这是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大祭司表面还是冰雕雪砌样的一个人,高洁凛然、身披星光,如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肃杀星空。

然而实际上,他在她面前……好像只是姜月章了而已。

他似乎天生没有多么大的神情波动,笑也淡淡,怒也淡淡,但奇怪地,裴沐从未错认过他的情绪。

她知道他会在亲吻她时微笑,知道他会因为她久出未归而生闷气,还知道他在面对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测绘星图时,觉得无奈而头痛,下决心要好好地、严厉地教导他,却被她亲一亲就软化下来,连句重话都说不出了。

裴沐生来有种好奇心,让她发现了什么就要探索到底。

她既然发觉了大祭司是这么个……对她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人,就忍不住一点点地试探,他到底能对她纵容到什么程度。

朝霞初升,她明知他严于律己,还硬要给他塞果脯、塞一切她喜欢的食物――他接受了。

午时阳气最盛,她跟着他练习与太阳有关的巫术,顺手就将装饰了火焰的琉璃烧制成艳丽花朵,再促狭地非要让他戴上――他推拒不了,就真的将那琉璃花系在手腕,戴在了众人面前,还惹来了许多奇怪的、悄悄的议论。

夜晚星月升起,他仔细教导她辨认星空,她实在头痛得很,一点不想学,就给他捣乱:一会儿去亲一下他,一会儿拉着他、给他看一个什么新鲜的巫术使用方式,一会儿又去拽他、攀他,还要去把他那头一丝不苟的柔软长发弄乱。

这么些过分的、幼稚的举措,他竟然也都叹着气接受了。

没有一句重话,最多不过一句:“真是胡闹。”

可裴沐促狭起来,就最喜欢看他无奈蹙眉的样子。这时候如果她上前吻他额心,他就会一点点松开眉头,最后抱着她深深吻下。

好几次,她都察觉出了他的极力隐忍。

在亲吻和耳鬓厮磨的边缘,他咬着牙、脸色泛着红,身体每一根线条都绷紧如拉满的弓弦,但即便如此――

他还是忍住了。

那天,裴沐不禁问他:“你怎么总是忍着?”

对男女之事,大荒上并没有多少忌讳,总是想如何便如何。就是有婚姻嫁娶,大多也并不讲究什么过往。

呃,对于男男之事、女女之事……虽然明面上不大提,但其实倒也不算很少见。

大祭司地位尊崇,按理应该没有什么忍着的意识。

可他偏偏就是在边缘忍住了。

“你竟还问我为何……”

大祭司凝视着她,又一次忍耐地叹了一声。他倒在她身边,单手捂住脸,低低喘气:“阿沐,我知道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

她必须承认,不得不承认……

她当时真的彻底怔住了。

是的,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敢。

她连彻底褪去衣物都不敢,害怕暴露身份、为子燕部带来灾祸,又怎么能和他更进一步?

她原本还在犹疑应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谁知道,他连她这一点隐藏的忧心和抗拒都察觉出了。

而且,选择的是这样沉默而体贴的做法:一字不提,独自忍耐。

裴沐侧卧在石床上,一点点地让自己钻到他的怀里。她搂住他的腰,用力抱住他,过了一会儿却还觉得不够,干脆一口咬上了他的肩,在上面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姜月章,”她闷声闷气地说,“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可以再喜欢别人,不能再多看别人,更不能跑去和别的女人或者男人好……”

他任她咬,甚至按住她的头,像在无声地暗示,让她咬得更深刻、再深刻一些。

“又说胡话。”

与他隐忍又激烈的动作相比,他的声音淡得像霜,好似轻轻一吻就会化开,消失不见。

裴沐不管,牢牢霸住他,顾自说:“今天开始,我睡你这张床。”

他顿了顿:“我呢?”

“……你当我的枕头和被褥!”裴沐无言,郁闷地一头撞在他胸膛上,“这么说,你开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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