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看呆了,除了傅云潭与杨厉。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疾驰而去的背影看了许久,傅云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贵宾休息区。
或者说,看向了陈艾颖。
他的神色冷漠,又带着厌恶,毫不留情地对她说道:“陈家的姑娘,挥鞭驾马,绝代风华,你呢?你连马都上不去吧?也配当陈家的姑娘?”
陈艾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她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了那个扬鞭驾马英姿飒飒的女人是谁了。
她才是真正的陈家姑娘。
在坐的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们,也从傅云潭的这句话中明白了什么。
他们年纪小,只听闻过“陈家姑娘”的传说,却从未见到过真正的陈家姑娘。
不知从何时开始,圈里开始流传,陈艾颖就是陈家姑娘,再加上陈艾颖从未解释过,默认了自己就是陈家姑娘,所以他们一直以为,陈家姑娘就是陈艾颖。
直到听闻了傅云潭这句话。
刹那间,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长长的赛道上。
那个身穿廉价衣服的女人,此刻如同一位睥睨天下的女将军一般,稳稳地骑在她的黑马上。
那匹骨瘦如材苍老垂暮的黑马,也爆发出了他们意想不到的速度与力量。
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做“逃之夭夭,灼灼其华,陈家有女,绝代风华。”
然而忽然间,正稳稳驾马的陈知予却忽然从她的坐骑上歪了下来,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为她捏了一把汗。
唯独傅云潭气定神闲。
陈知予手握缰绳,身子向右侧歪斜的同时伸出了手臂,顺走了一位教练员放在地上的长弓与箭囊,美其名曰:“借我用用!”
教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陈知予已经坐直了身体,把箭囊背在了背上。
赛道里侧每隔一百米就离着一个箭靶。
陈知予如履平地般坐在如风般疾驰的快马上,反手从后背的箭囊中抽出来了一支长箭,拉弓搭箭,对准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箭靶。
在她松手的时候,箭羽如同闪电一般朝着箭靶飞了过去。
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但是她并未沾沾自喜,一箭射出后,紧接着又从后背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根长箭,再次拉拢搭箭,对准了距离她越来越近的第二个箭靶。
她才刚将手中的箭羽射出,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充满了惊喜与激动地呼喊声:“师姐!”
她猝然一惊,转身回头,看到了正在骑马追赶她的格桑曲珍。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到知予的过去,我都会想到《让酒》这首歌的这几句歌词: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尽人间怙恩后,全数归还流落身”
她曾经也是个桀骜少年臣,但是却从神坛跌落污浊人间,好在她坚持了下来,蜕变成了一个更好的陈知予,坚韧不拔地立足人间。
她现在是个凡夫俗子,不想再变成神,但是傅云潭却只想让她再变回那个不可一世的天神,他以为那样的陈知予才是最好的陈知予,却从没想过,这十年的凡尘历练已经让她的心变沉了,再也飞不起来了。
神是好,但是对现在的知予而言,历尽千辛万苦后,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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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由于受不了陈艾颖的矫情劲儿, 所以当她又一次的提出换马的要求时,格桑曲珍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秉持着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态牵着马走了, 在马厩里等了十几分钟, 又牵着那匹白色的小母马出来了。
她压根就没有换马, 因为她笃定那个冒牌货根本看不出来她有没有换马。
然而她才刚一走出马厩,就在前方的赛道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步伐瞬间一僵, 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个骑着黑色骏马、风驰电掣般奔驰在赛道上的女人。
她像极了她的师姐。
但她又不敢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师姐, 因为她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到过师姐了。
记忆中的师姐,骑马的时候喜欢穿描龙绣凤的红色劲装, 脚踩黑色皮靴, 长发高高竖起,神采奕奕勇往无畏的模样丝毫不输烈烈男儿郎。
但是眼前的的那个女人,穿着却极其低调质朴, 黑衣黑裤和黑鞋, 丝毫没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她的长发也未束起,被迎面而来的疾风吹向了脑后, 漆黑、浓密、修长,却又凌乱。
她的师姐,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也太不修边幅了!
格桑曲珍虽然很佩服她的师姐,也很爱戴师姐,但她不得不承认,师姐这个人,也有缺点,那就是太高调, 高调到令人无语,尤其是穿着打扮这一方面,丝毫不会松懈半分,怎么要耀眼怎么闪耀她就怎么穿,力求把自己变成整条街上最靓的那个女仔,像极了一只喜欢开屏、炫耀美丽的公孔雀,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并不影响她像公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