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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进你掌心(177)

陈知予也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吃饭。

她不知道傅云潭等会儿会带着她去哪,也不想去,可是,她拒绝不了他。

她拒绝不了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哪怕是以身相许。

好在,他并没有提出这种要求。

饭后,傅云潭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她今天是坐公交来的,没开车,只好上了傅云潭的车,但是他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所以负责开车的是他的司机,他们两人并肩坐在车后排。

他的车停在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是辆黑色的宾利。

宾利车缓缓启动,朝着停车场的出口驶去,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白色桑塔纳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上车之后,陈知予也没问去哪,一言不发地扭头看向窗外,看似是在认真地欣赏不断倒退的夜景,实则是在发呆,目光又直又愣,偶尔眨一下眼睛。

傅云潭靠着椅背,侧头看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能感觉到,她的人在这里,心不在。

他想把她的心,重新抓回来。

“想什么呢?”他打破了车中的沉默。

陈知予回神,眼也不眨地回道:“想我的酒吧。”

傅云潭并不相信她的话,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询问道:“酒吧怎么了?”

陈知予:“那条酒吧街被一个大集团收购了,听说明年会被改造。”

收购酒吧街的大集团,就是天立。

物业那边还放出了消息,说新的经营者嫌这条街年久落后,所以想把这条街拆了重建。

陈知予原本以为季疏白只是在吓唬她,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干了。

那天他们两个在医院,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她本来是想和他好聚好散的,但是后来却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一是因为受不了他的欺骗,感觉他这几个月一直把她当猴耍。

二是因为他用她的酒吧威胁她。

南桥是她的底线,是哥哥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是她的家,是她这么多年的坚守,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触碰这条底线,哪怕是季疏白。

所以那天,他怒不可遏地威胁了她之后,她直接推开了他的手,冷笑着回了句:“想拆你就拆吧,反正我都要跟傅云潭跑了,要酒吧也没什么用。”

说完,她就离开了楼梯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信他真的敢拆了她的酒吧。

那天,他也没来追她,往后的两个月,他都没有出现,没来找她,也没去南桥,她还以为他彻底对她死心了呢。

结果两天前她接到了物业的通知,这才得知,他这两个月一直在忙着收购酒吧街呢。

他是真的要拆了她的酒吧。

一想到这儿,陈知予就气到牙痒痒,可是又觉得是自己活该。

傅云潭并不明白其中缘由,又询问道:“新的经营方打算怎么改造?”

陈知予言简意赅:“拆了重建。”

傅云潭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份工作。”他又立即解释道,“不是说开酒吧不好,而是不太稳定,还要日夜颠倒,对身体也不好。”

陈知予扭过了头,神色冷冷地盯着他,努力克制着,才没发作。

南桥是哥哥的殿宇,是她的栖息之地,她会誓死守护。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有资格来劝说她放弃南桥,哪怕是傅云潭救了她一命,他也没资格来劝她放弃。

南桥,比她的命还重要。

傅云潭感知到了她的怒意,立即说道:“我只是建议。”

陈知予毫不留情:“你的建议不重要,以后少提。”

傅云潭:“……”

叹了口气,他满含歉意地回:“对不起。”

陈知予没再搭理他,再次将脸别向了窗外。

夜幕已黑,整座城市灯红酒绿,宾利车穿梭在车水马龙中,一路朝东行驶,最终开到了立华高中附近。

具体点来说,是立华高中旁边的河湾桥上。

与立华中学一河之隔的,是一座城中村,立华当年建校的时候征用的就是这座村子的土地。

居住在这座城中村里面的居民,都不是一般的有钱。

陈知予一下车就明白了傅云潭今天晚上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她很喜欢拉着他一起逃晚自习,就为了趴在这座桥的栏杆上看隔壁城中村的土豪们赛烟花。

烟花对于他们来说,就跟不要钱似的,天天晚上比赛放,让隔壁学校的学生们大饱眼福。

但陈知予不爱在学校看烟花,就爱趴这座桥的栏杆上看,因为桥下沉静的水面反射出的烟花比天空上的烟花更好看。

天空上的烟花和水面上的烟花同时炸开,一个清晰明了绚烂夺目,一个朦胧不清如水月镜花,同时映入眼帘,是一副绝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