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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182)+番外

很难相信,脾气这么暴的人,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居然如此细心。

月牙儿眼看着他,在不经意要触到他眼睛时,再度闪开。

初夏这会儿站着有些不自在了,眼瞧这里面好像没有自己能做的事似的,烦躁地咬着嘴说:“你们让她躺客厅里不行的。这里风凉。沙发不舒服。”

“等看看情况,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会让她回房间里。”姚子业细长的眼一眯,像是看穿她心事,“你到厨房帮她煮点粥吧。”

在犹豫了会儿,被老公一拉,初夏跺着脚走进了厨房淘米洗米,cha上电饭煲,一边做一边与老公嘀咕:“你看见没有?看到了吧?他们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我和蔓蔓那么多年,他们能比我了解蔓蔓吗?”

杜宇挠挠头:老婆这是和两个爷争闺蜜。

夹着冰凉的体温计,蔓蔓是手心里还抓着玉佩,一点都不敢放松神经。

她愈小心翼翼,他这心里头愈是翻覆,她不信任他,她把他当外人,哪怕他告诉她他是她哥,她照样把他当外人,因为没有和温世轩那样长久培养起来的感情。

擦着额头的眉,冷冷的眼只有在这一刻显出点软弱:什么时候,他能把温世轩夺走她的心抢回来。

在厨房里守电饭煲里的粥守了整整半个多小时的初夏,和老公一人坐着一张小板凳,不是不能离开,是不知道进客厅里找什么借口。

“我害怕。”枕着老公的肩膀,初夏道。

“害怕什么?”杜宇想摸根烟出来抽,但不敢,有病人在,而且两个挑剔的爷在场。

“我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他们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为蔓蔓。”初夏说到这里鼻子一抽,今夜一来看更是明显了。

“哎,蔓蔓认着你,他们别想拆散你和蔓蔓。”杜宇拍拍老婆的背。

知道是安慰话,没法弥补心里面的失落感,初夏起来,拿了根汤勺舀了碗热粥,走到客厅,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被移走了。

轻轻推开房门,陆家二少对她举下手指说嘘:她刚吃了药,睡着了。

初夏只好把粥碗暂且搁在旁边的桌上。桌上还搁着个脸盆,卷摺两边清衫袖口的姚爷在拧毛巾。看姚爷这利索的动作一点真不像是伸手饭来的富家子弟。

拧完毛巾的姚爷,把有点温热的毛巾递给君爷。

坐在c黄头的君爷,挑着病人额眉上一根根头发的动作,好像是挑珍珠一样,轻柔地捧在手心里,温热的毛巾紧接是一颗一颗慢慢地粘掉蔓蔓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没有丝毫的感到厌烦。

眼前这个君爷,与她印象里惯来高不可攀的君爷,是没法对上号的。

初夏看傻了眼,跟在她后面的杜宇急忙将她拽出了门,叹:你帮蔓蔓擦汗的时候,有这样吗?

这亲情,果然是世上最珍贵的。

从君爷那动作,初夏是想起了自己的爸和妈了,深长地叹口气,对这两个爷的排斥,也不那么深了。

吃了退烧药的蔓蔓,是很快睡迷糊了。但没有忘记,要紧紧抓住手心里的玉佩,决不能放。可是,好像并没有人来掰开她的手。反倒是不停有手在摸她的额头,好像眼前浮现那双冰眉,时而蹙一蹙,时而是用一种很深很深的眼神望着她,像是时时刻刻要告诉她什么。

玉佩烙着掌心,烙得她心窝里很热,很酸。

蓦地睁开眼,对着他,想说:你能不能不对我这样?

“醒了?喝点粥吧。”说着这话的他,嗓音里露出丝疲惫。

她望过去,看见了姚子宝偷偷捂着打哈欠的嘴,一怔,问:“几点了?”

“快凌晨了。”调看着表针的姚子业答。

“你们一直在这?”

几个人都没有就她这话答她,好像都很有默契地忽略她这个问题。陆欢兴冲冲地把温好的粥端过来,送到她面前:“你试试,你朋友煮的。”

“初夏呢?”她恍神,回头,四望,不见人影。

“和她老公先回去了。”

心头突然一个落空:连初夏都认为可以放心把她交给他们?

掌心猛地一握,玉佩在。

两个爷都看见了她这个动作,眸里不约而同地闪过复杂的颜色。

陆欢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给她舀着粥,笑嘻嘻地咋弄漂亮讨巧的眉宇:“蔓蔓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吧,你年纪本来就比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