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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266)+番外

薛谨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走过去想让她别急。

只是他还没有找到被拥在最中间的小姑娘,她就急慌慌地挤了出来。

哑光质感的橙色眼影,被高高束成一团的发髻,额前微微垂着一缕金色的鬓发,耳朵与脖子上都佩戴着颗粒状的金色首饰,如同丰收的果实。

薛谨下意识就想伸手过去帮她整理,却发现后者妆没花发型没乱,竟然没什么需要整理的地方。

……已经不是幼儿园了啊。

而沈凌依旧和幼儿园时一样,兴奋地扑到了他面前,炫耀般拈起裙摆,大大地转了个圈,转出一朵盛开的花给他看。

那是件薄荷色的纱裙,腰部和胸口也镶着金色的坠饰,温柔的冷色调与闪耀的暖色调一起碰撞。

而她已经不是孩子了,裙摆下一起旋转的还有开始发育的曲线。

他条件反射就伸手过去,帮她把转得太夸张的裙摆按下。

“凌凌,注意走……”

后者笑嘻嘻地转眼睛瞅他,眼睛也变成了大姑娘的眼睛,睫毛一扇一扇撩动了空气。

只是那眼神还是孩子的眼神。

这一切令人想起小糖球,风信子,以及他最喜欢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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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好看吗?今天我好不好看呀?好看吧?”

她又转了一圈裙子,还带点娇蛮感地跺了跺脚。

“阿谨阿谨,快说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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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是好看。

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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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谨黑白的日常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女孩转动的裙摆击垮了,而他甚至舍不得用哪怕一句话来责备她。

那一刻他和所有初次心动的男生一样心跳颤动,也许比他们跳的还快些。

但那一刻他也难过得挤不出一个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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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低劣、不知廉耻。

这是发生在他身上最不幸的事。

像他这种脏东西,竟然用“喜欢”这种情绪,去玷污一个本该好好照顾一辈子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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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终于弄清了那模糊不清又令人害怕的梦,里面具体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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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沈凌父母有段时间总挂在嘴边的玩笑,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流言。

再三确认沈凌对自己不抱任何异性好感后,他只能狼狈地把感情生产的原因推给这些。

他是沈凌的兄长,沈凌的父亲,沈凌的母亲,沈凌将来走上婚姻殿堂时应该在进场时挽着她走到新郎身边、把她手交过去的角色。

不是那个等在红毯尽头的角色。

绝不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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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为了那点学费拼命打工很辛苦,但与沈凌长时间分开似乎让他冷静了许多。

通过视频电话,薛谨摇摇欲坠地维持着自己长辈的角色,努力没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沈凌已经上了高中,成为了确确实实的大姑娘,半只脚踏入了成人的世界,常常挂在嘴边的闲聊话题就是恋爱。

她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用转裙子求夸奖的语气对他强调:“我今天又收到了好多好多巧克力!”

“我又被男生表白啦!哎,阿谨,好烦……”

“同桌说什么也要继续和我坐在一起……”

“据说今天有两个男生为我打架哎!就在学校小花坛!”

当然也还有——

“阿谨阿谨,你看最近的电视剧了吗?那个男演员好帅啊!”

“最近xx歌星的表演实在太棒啦……”

“舞蹈队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男舞伴!他好高啊,跳舞也很厉害,可以举着我的腰完成那个经典动作……嗯嗯,听说还是国外混血呢,队里好多女孩看他……”

——少女对帅气男生潜意识的赞叹。

年少慕艾,青春萌动,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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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薛谨一遍又一遍地听,在她每次停顿下来等他反应时都微笑点头。

有的时候累到挤不出笑,就把摄像头转过来,对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左右小姑娘从来听不出他平静语气里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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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刚熬夜肝完论文的死线,又接到了沈凌的视频。

薛谨看看自己因为熬夜而差劲的脸色,敲字给她说在早自习,让她发语音消息。

于是对方“唰唰唰”地一条条发过来。

“阿谨阿谨阿谨,早上好!大学早自习好玩吗?很好玩吗?非常好玩吧?”

“不过你们星期六也有早自习啊,真是惨嘿嘿嘿嘿……”

“我接下来要和卡斯她们去看演唱会!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男团,街舞跳得可厉害了——”

“我那个舞蹈队的舞伴似乎有点关系,给我们搞到了前场票呢!”

“昨天晚上他来送票时卡斯都说了,说那个男孩子好帅……怎么样怎么样,我的眼光果然很无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