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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一年(64)

作者: 大脸大面 阅读记录

白存殊帮我买了一杯苹果汁,自己则喝着一瓶矿泉水。

或许是在想开场白,白存殊喝了两口水拧上瓶盖后端坐着没开口。我低头喝自己的果汁假装不知道他在打量我,几秒后抬头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白存殊望着我的眼睛直到我躲开后才说道:“你有时间多去看看我爸。”

我听到白存殊说这话感到有点难过,同时实在不解他的行为,从我们重逢开始,他的行为就很矛盾。我本来不想深究怕这背后还有太多原因,但逃避依旧不是办法。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有必要去探望,我一定会去的。不过你今天就为了这事来找我?白叔叔到底怎么样了?医生下判决书了?”

白存殊没有回答,他把矿泉水瓶放在了桌上,我看到这个动作以为他要开口说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的手还握着摆放在桌上的水瓶好像那瓶子会长脚跑了似的,他便紧紧抓着它。

我一时没有解救那瓶子的心情便也保持沉默。沉默的第一分钟有些尴尬,第二分钟尴尬解除,第三分钟便习惯了。

冗长的沉默之后,白存殊松开了握水瓶的手,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多少恨着我爸。”

我意外于白存殊的直接,而他用“恨”这个词虽然不太恰当,但也很贴切。的确我心底深处认为白元兰也是我父母婚姻的第三者,他和程明影的行为伤害了两个家庭是自私可恶的。

于是顺着他的直接,我喝了口苹果汁漫不经心说出了比较心底的一些想法侧过脸望向一处:“有恨也很正常,我的确有觉得他们对不起我爸。”

白存殊松开了握水瓶的手,他把手放在腿上捏了捏拳。

我察觉他的欲言又止便抬起了头对上了白存殊的眼睛,这时我才看清他眼底有很深的疲惫和矛盾。

“医生是不是下判决书了?还能活多久?”我想来想去就是白元兰的病情恶化了,白存殊不是来找我说以前的事情和解,是他需要自我和解,他问我恨不恨白元兰其实是问他自己。

“几个月,一年,两年或者十年。”白存殊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便开始牛头不对马嘴:“我回去后会去看他。”

白存殊再次陷入沉默之后才说道:“不要带着恨意去看他。”

“那倒没有。”我回答,不由几分动容于白存殊和白元兰的父子情。

“错在我妈。”

这四个字好像什么天外来音,以至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久之后我知道了白存殊这次来仙女山寺庙求的是什么。他的确不是来求平安求健康的,他来求的是诚实。

☆、第二十一章

回金洲的动车上,天空下起了雨,雨滴斜在窗户玻璃上看着都有几分凉意。

送我去动车站的是白存殊,我们从仙女山下来之后,他送我回家取了行李然后载我去动车站。

在去动车站的路上,我隐约听到了今年的第一声春雷从远山后头传来。浓浓的乌云镶着一圈白光笼罩在青山头,而车子正朝那个方向行驶着。

车厢里,我和白存殊都没有开口,仿佛在仙女山上我们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以后也不用开口了。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无数纷乱的思绪夹杂着无奈和同情还有愤怒,我不知道该从何讨论起这件事情,当白存殊告诉我错在江荷,江荷曾和程明影是好朋友的时候,她们的往事鲜活也失真。我看到两个女孩天真坚定的友谊在现实面前分崩离析。白元兰在成为江荷丈夫之前是程明影的男朋友,他们在家族利益面前低下了头,一个伤害了爱情一个伤害了友情。江白两家联姻,白家帮江家度过一场经济危机,白家也从江家得到了他们当时想要的东西,两家皆大欢喜,两人行尸走肉。

江荷一直想离婚,千方百计,可她又怕伤害江家利益便开始制造白元兰出轨的证据。这些她写在日记里,白存殊读到了。

而他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平静,他知道这事已经有五六年了,他放在心里多半消化了,他说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因为他心里对我有愧疚。

白存殊说愧疚的时候依旧很骄傲,挺直着腰背,目光犀利注视着我:“你也有权利知道真相,虽然解除你妈是第三者的误会对白家和江家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我想对你和我爸来说是有意义的。”

我听完许久没说话,这句话激到了我的情绪,让我一下回到过往努力融入白家却失败的经历里,我忍不住笑了笑:“你现在告诉我是觉得对我有什么意义?”

“至少你不用再那么痛苦。”

“是你痛苦吧?”我冷嘲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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