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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73)

啪!

长长的烟蒂被点燃,沈让无声的笑了笑,就坐在进门的沙发上,微垂着头,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见线条刀斧雕刻一般的长颈,黑色的衬衫微微敞开着胸口,领口一眼看过去,可以看见锁骨,颈下一直到阴影里的皮肤,牙雕一般,黑色的西装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指间的烟火泄出一线昏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假窗所折射出来的暗光,又一点点的跟着时间褪尽,渐渐交糅在黑色里,蜕化成一丝光火,映照在沈让的脸上。

“把烟熄了。”不知过了多久,沈备山终于撂下了手中的毛笔,出声。

沈让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身按进细白骨瓷的烟灰缸里,没一会儿就看见白色上面带着一抹黑,烟身慢慢的变软。

他伸手去过放置在一旁果盘内的香蕉,挑了一个细长圆润的抛在手里,果盘恨漂亮有着琉璃的光彩,和他眼中的光瞬间融为一体,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拨开香蕉黄嫩的皮表。

沈让慢慢张开嘴,每吃一口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心脏的位置钝钝的,击得胸口发涨。

沈备山虽然年事已高,可在他的身上可一点也看不出属于老人的老态龙钟,一身的军服显得更是英姿飒飒。

深邃满是皱纹的眼睛盯着沈让,冷哼:“象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备山就是这么教孙子的。”

沈让手中的香蕉皮抛啊抛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手中拿的并不是一个香蕉皮,而是一个炸弹,可以炸死自己,也可以炸死眼前人的炸弹。

“她……死了。”他以为自己会发疯,以为自己会暴怒,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平静的叙述。

那些埋得不知积了多少灰尘的前尘往事,却意想不到清晰袭来,仿佛被乌云笼罩着,如不下雨亦不见阳光的日子,灰蒙蒙的一片晃进他的眉目。

碰!

沈备山将上好的清末年间的砚台砸了过来。

沈让脸一偏,用手一抹,看着手上朱砂一般的鲜血,低低笑了起来。

“你如愿了,你终于如愿了,那个女人为你那薄情的儿子守了一辈子,见不得光,见不得人……”

碰!

“首长……”

门外传来沈家平的声音。

“谁也不许进来。”

沈备山掀了桌子,目光如炬:“没出息的东西。”

沈备山的话就像是一个火点,彻底点燃了沈让心中早已经堆得老高的火药,碰地一声,炸得他看不见东南西北。

他站起身,一脚踹飞了眼前的茶几。

青筋暴跳,满脸的阴郁。

那一脚扯动了他的伤口,可他不在乎,他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泄他心中的恨意。

他赤红着双眼,直视沈备山:“你儿子死了,那是他活该,他让一个女人,一个他已经不爱的女人守了一辈子的活寡,他不死谁死……”沈让严重有些不顾一切的疯狂。

啪!

沈备山一掌打偏了沈让的脸,捂着胸口,双眼同样的赤红。

“你给我闭嘴。”

沈让不顾一切的将能看见的东西全部砸光,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平复他心中的恨。

外面茅侃侃 和许圆圆听见响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沈让疯了一般的砸东西,他眼中全然是癫狂,头上有细细的汗水,沈备山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

茅侃侃和许圆圆一人一边将沈让拉开,沈家平赶紧掏出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喂沈备山吃下去。

“阿让,别说了……”

许圆圆抱紧沈让的身体,让他差异的是,沈让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沈备山吃下了药,缓和了一会儿,指着沈让,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滚……”

沈让挣脱茅侃侃和许圆圆的手,回到沙发的位置将西装穿上,然后脚尖一转,转会身子看向沈备山。

“我一直就在想一个问题,当初你为什么不弄死我,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反正你还有孙子不是嘛?……”他快速走出大门。

整个楼内安静的吓人,突然楼下传来碰地一声。

沈备山似乎累极了,挥挥手,闭上眼睛:“你们都走吧。”

等到茅侃侃和许圆圆都走了,他才再次的睁开眼睛,眼神无焦距的看着前面,喃喃地发问:“家平,我做错了吗?”

沈家平没有说话,当年那件事在沈让的心里已经横了一刀,对与错孰是孰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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