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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婚(202)

火勉总是用他宽阔的肩膀背起季凝,然后两个女人一起陪着季凝去医院。

季凝昏迷了十天,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醒来的时候,嗓子已经发不出一点的声音,开口就是生锈了一般的瓷音,就连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渗得慌。

季凝在慢慢康复,今天老太太来了,说海地哪里的新闻,虽然心理牵挂着,可嘴上什么都不说,只是念叨着,季凝怎么跟病秧子似的,一点用都没有。

老人刀子嘴豆腐心,季凝听了也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笑就过去了。

所有的人都怕她难过,可是季凝觉得没有难过,真的不难过。

她听大师傅讲经,听得忘了时间,忘记了尘世烦扰。

大师说,不可以全职的去伤心,因为你全职的伤心,你会难过,会想不开,人的意念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会支配着你的神经,会让你走进地狱,大师说,我们的朋友没了,我们只可以伤心半天,因为还会有别的朋友,我们的姐妹没了,我们可以伤心一天,因为还可以有人像姐妹一样,我们的丈夫没了,可以伤心一天半,因为他陪伴你走过美好的岁月,这样就足够了,不要去回忆,要把回忆埋在心底,我们的父母过世了,我们可以伤心一辈子,因为,父母是没有可以比的,没有可以抵偿的,佛珠允许你去思念你的父母,但是仅只是一年一年的思念,而不是绝望和想不开。

季凝只觉得自己豁然开朗,有些一直抑郁在自己心间的结就突然自己开了。

她从大师那里走出来的时候,天空的艳阳照在她的脸上,她笑然去接受,闭着眼睛,让微薄的阳光沁入她的心扉当中。

“姐……”

季凝睁开眼睛,笑着看向来人,是季芯。

季芯变了,变了太多,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时髦紧跟时尚的,只是合体简洁的,她的脸保持着一种庄严。

“怎么过来了?那边不忙吗?”季凝拢陇妹妹的头发。

季芯做了义工,天南海北的忙着,也许是为了弥补前半辈子所犯下的罪恶。

季芯拉过季凝的胳膊,环抱着季凝的胳膊:“姐,请我吃好吃的吧,我都几个月都没吃到过ròu了。”

季芯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捐了,不是为了求心里安心,只是觉得应该那样去做,她去贵州去新疆,去很远的非洲,看开了很多的事情,人活一生,活的究竟是什么?

以前她认为活着就要有钱,可是现在却不会。

是畅心。

人活一生,说什么不追求金钱物质那都是骗人的,骗别人也骗自己,毕竟自己没吃饱还去可怜别人的人不是神经病就是作秀者,再不然就是那种既可怜自己又可怜别人的人。

在非洲,当季芯看到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孩子,她的眼里有泪在飙升。

可是一起支援的人似乎已经见惯了,她将手中的食物非给孩子们,然后对自己说:“不要可怜他们,他们活的很好,很幸福,世人的眼光觉得他们是可怜的,可是他们的心理有着丰足的精神食粮,外在不代表一切的。”

当季芯手把手交着一个皮肤和巧克力有一拼的孩子说出中国两个字的时候,看着孩子雪白的牙齿冲着自己笑,孩子的手像是落在地上的枯树枝,他口中僵硬的念着,中国……

季芯觉得人生什么事圆满,不过如此。

她愿意将剩下的生命全部奉献给这个世界上所有可爱的孩子们,只要她有一点的能力能量。

季凝对着季芯笑笑,两个姐妹找了一家饭馆。

季芯可真是馋了,一大盘的酱骨头,自己吃了三盘,吃的季凝直叹气,猛看自己的钱包,想着一会儿要是没有钱付账该怎么办?老板会不会让她留下来洗盘子。

吃过饭,两个人沿着街道走着,季凝觉得有些冷,季芯抓过她的手,呵了两口,然后装进自己的衣兜里。

季凝愣了一下,这个动作好熟悉,眼眶有些热。

季芯单手抱住季凝:“姐,无论世界怎么样的改变,你都是我的姐姐,是我的家人,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季凝想回抱季芯,可是电话却响了起来,她无奈的接起,一旁的季芯抹掉眼泪,看向天空,在心里骂着自己,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哭。

“喂……”

电话掉在地上。

电话从季凝的手中落在雪地上,地上有着才下的雪,很厚,空中的雪片横飞着,卷向陆地,空气中有寒冷的北风,有些雾气泱泱的,不是很能看清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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