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浅笑。
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已经准备回国了,他不能让易素看见他化疗的样子。
有的人说年少时候的爱情,其实算不得什么爱情,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爱。
从高中到大学张扬伴着易素成长,看着她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慢慢盛开,然后远离她的生命,在国外的那几年他过的很不好,总是做噩梦,茅娟娟不止一次的求他,忘了过去忘了易素。
张扬也想,可是太难,每每想起易素,就像是吃鱼突然被卡到了鱼刺,心底里全部的酸意都涌到胸口,憋的他是咽不下吐不出的,就卡在胸口,他想他是着了魔,梦里总是看见她,看见她那样绝望的追着车子,梦见自己那样恶劣的用刀子去豁她的心,梦里她的脸颊上流着浓稠的晕红,像是胭脂,染得一室的猩红,他每每吓得再也不能入睡。
没人知道,甚至就连茅娟娟也不知道,他害怕,他害怕去想起,可是又不得不想起。
求不得、要不得、贪不得、恨不得,很累。
他的命线就像是一根摇摇欲坠的长线,可是越是拉得长,越是容易断。
年少时候的爱那是一份包含着骨血刻在骨头里的深情,没有人明白。
张母双手握拳,有些难以遏制的紧张,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在颤抖,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回避,难以言语的坦诚:“扬扬,你是不是恨妈妈?”
如果当年她哪怕有一点自己的主见,也许老张就不会那样的强势。
可是没有如果……
张扬站在门前,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聚集到一个怪角,全部聚到一起,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一点一点的吞没,最后只剩下灼亮和光斑,就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世上一样。
张扬拉住母亲的手,将她拥在怀里。
他比母亲高出许多,作为人子却要先于母亲走,他是不孝,张扬的第一次在母亲的眼前哭了。
张母从来没有见过张扬哭,哪怕是他离开易素的时候,从来没有,听着儿子隐忍的哭声,她的心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
人生没有早知道,她即使再后悔,可是现在也不会再让时间走回去,难道就真的是命吗?
“妈,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看着她穿着婚纱嫁给别人,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见的,我只能远远站着……”
死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磨难而是一种解脱,他做不到去破坏,所以只能自己消失。
他是懦弱的,因为他不敢去破坏她的幸福,他只能让自己随着天空的星星消失,再也不见。
茅娟娟站在远处,脸上的泪成了河。
这么多年张扬和她睡同一张c黄,可是c黄的中央永远隔着一道河,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跨越不过。
茅娟娟转过身,快速的离开,踩着自己一地的心碎。
易素被手机的音乐给吵醒的,从c黄上爬起来,去拿过电话。
“喂……”
“我是秦淼……”对方直接报出名字。
易素叹口气正准备挂断,秦淼不急不慢的说着。
“易素,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你清楚吗?”秦淼说完挂了电话。
易素脑子嗡一声就炸了,抖着手去反拨电话,她什么意思?
可是没人接,她再打,还是没人接。
秦淼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唇角轻轻掀起。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易素怎么难过,听说她以前得过抑郁症的,秦淼想,她现在怀着孕,要是得知了自己父亲是被她的丈夫家人给弄死的,不知道会不会犯病啊?
秦淼从桌上拿起自己的眼镜,带上离开咖啡馆。
回到公司,买了一些甜点给各办公室分下去,提着最后的一盒进了雷臣骁的办公室。
“还在忙呢?”秦淼依靠在门前。
雷臣骁抬起头,愣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秦淼将午餐放在他的桌面上。
其实说实话雷臣骁真的就是她交过那些男朋友之中最闷的一个,他不会浪漫,不会说好话,秦淼在头脑中盘旋着,自己为什么爱他呢?
她现在甚至有了一点当初易素的体会,她最讨厌的就是说着爱她,可是心里想着另外的一个女人。
“对了,我把严虹调回来了……”雷臣骁淡淡的说着。
秦淼挑眉,将严虹调走当初是她的意思,他现在说要将人调回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