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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风雪寂静(50)+番外

郑老师已经回市里,要等炎症消失再做手术。顶着歪掉的鼻梁,也要请她吃顿饭。

吃饭时,郑老师好感性,一改黄希言对他板正无趣的印象。以茶代酒地吟了一首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黄希言笑说太抬举她了。

郑老师敬她一杯茶:“这杯是致歉,你一个小姑娘来我手底下实习,我却没有保护好你。”

黄希言笑说:“您要是没保护好我,现在等着住院的就是我了。”

郑老师感慨极了:“可惜我们小地方留不住人。希望你毕业以后还能留在行业内发光发热。”

这一句黄希言可以保证:“一定的。”

吃完饭,黄希言和郑老师在公交车站分别。

她站在站牌下,闻到浓烈的草木气息,不知道属于哪一种植物,她似曾闻过,也是在夏天结束的时候。

之后,是做实习总结、办离职手续、结算工资、吃送别宴……

八月二十七日上午,黄希言归还了工牌,正式离职。

回家需要从这里坐车至省会城市,再搭乘飞机,定的是二十八号下午的一班。

抱着自己不多的东西离开报社,途径何霄家的超市,自然被拉住。小朋友要请她吃晚饭,情理兼备不容拒绝。

黄希言把东西放回家中,先去找张姐退租。

张姐和了一手好牌,不打了,离席被牌友骂不厚道,张姐于是厚道地免了他们今天的茶位费。

说话间向着黄希言招手,叫她到后方去说话。

茶馆黄希言来过好几次,不知道后面还有个房间,是跟楼上打通的。

房间是张姐的起居室,红木茶几、博古架、一张摇椅,角落里一缸睡莲,夏日里幽幽地开。

张姐给她倒杯凉茶,感叹:“两个月倒是过得很快,转眼你就要走了――以后还来吗?”

黄希言笑说:“同事生宝宝的时候,我可能会过来看一下吧。”

“这段时间,席樾难为你费心照顾了。”

“没有的……也就上次他生病,举手之劳的事。我后面工作忙,就没怎么能管得到。”

“还是谢谢你。”张姐笑说,“那我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黄希言不好意思地说:“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那我给你发个红包,路上买点水喝,不准推辞啊。”

黄希言笑说:“让您破费了。”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走之前我把钥匙给您送过来。”

“那行。以后有什么事儿,微信上找我。”

离开茶馆没多久,黄希言微信上收到张姐发来的两百块的红包。

白天一整天,她都在收拾行李。

东西不算多,但零零散散的,怕漏掉。

傍晚,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身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何霄微信上催她可以出发去吃饭了。

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酸菜鱼。

何霄臊眉耷眼地提不起精神,自顾自地喝啤酒。

黄希言笑着劝她:“你还未成年,别喝酒了。”

何霄似听非听的。

两个人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何霄问她:“跟楼上那位道别了吗?”

“……还没。”

“那你们以后……”

黄希言低头夹菜,没有言声。

“你不告诉他吗?”

“告诉什么?”

“你对他……”

黄希言笑了,“你到底站什么立场?”

何霄撇撇嘴,“不告诉最好。凭什么要你主动,就他最衿贵,你都要走了,他也没点表示,哪怕给你画幅画呢,他不是画家吗。”

黄希言笑笑,“你可能不知道,席樾哥不怎么拿身边的人当模特。”

“毛病多。那至少也应该请你吃顿饭吧。”

“其实不道别最好。”黄希言低声说。

何霄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黄希言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吃完,两个人往回走。何霄十指交叉地抱住后脑勺,脚步很慢,时不时踢一脚路边的塑料或是易拉罐。

何霄问她:“以后,还会来这边玩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估计就……”

“你回去了,还会跟我保持联系吗?”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当然可以微信上找我。”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黄希言笑笑,未置可否。

“你这个人,看起来又乖又好欺负的,实际上,原则性那――么强。”何霄拖长了声音,带一点方言的腔调。

黄希言笑说:“久了你就知道,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原则。”

何霄撇撇嘴,“反正,我承认你比成熟一些。不过我会很快追上你的脚步的。”

“我相信没有我,你也可以变得更好。”

何霄才不理她的套话,“明天要我送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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