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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后宫起火了(43)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气得他心口窝疼。

六州土地辽阔,却资源贫瘠,九族多是游牧为生。

也正是因为粮草紧缺,六州才对大雍虎视眈眈,多年来数次进攻中原,为的就是中原的富庶水乡。

史书上有名有姓的战役打了有数十场,双方有胜有负,六州单单是称臣都称了不下十次,可惜每次都是消停几年又弹起来。

历代明君也想过彻底打服六州蛮夷,然而六州辽阔,战线一旦拉长,粮草跟不上,水土不适,谈何打服!

即便是打服了又如何?

中原连自己辽阔疆域都理不明白,又如何去辐射六州?

无法统一管理,迟早还是个反字。

所以这么多年了,中原和六州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打打停停复又起。

中原也是烦死了六州这个‘穷亲戚’。

这么穷了,梁铭这次却出手着实阔绰,长长的一片礼单,全是珍奇宝贝,更有神驹良马,重兵武器,简直是要给沈君兆量身打造一支军队。

可想而知,一旦沈君兆应了,这两人还真能里应外合,倾覆大雍!

雍理面色沉了下来。

沈君兆给他斟了杯茶:“陛下,请。”

雍理哪还有心思喝茶,他盯他:“你要如何回他。”

沈君兆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如何回?”

雍理:“你既看了这礼单,自然不会应他。”

沈君兆:“陛下如此笃定?”

雍理笃定个屁,他现在坐如针毡,有点担心子难能不能把他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去!

正如雍理了解沈君兆,沈君兆又哪会看不懂他。

沈君兆声音淡下去:“臣要的是这大雍天下,又怎会通敌卖国。”

雍理:“……………………”

沈君兆看他,黑眸中暗藏汹涌:“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雍理轻吸口气,半晌闷出一句:“的确是有理有据。”

沈君兆竟弯唇笑了。

雍理:“…………”

艹,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非遇上沈昭君这祸世妖颜!

听听他这说得是人话吗?

——我只是要反了你而已,没必要通敌卖国。

大不敬得如此有道理。

雍理竟无法反驳!

这番话但凡给任何其他人听到,都得扑通跪下,冷汗直流,内心戏丰富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偏偏屋里只有这两人,而这两人说这样的话,却莫名其妙的有一股诡异的安心——

梁铭是外人。

只此就够了。

气氛极其怪异得融洽了。

沈君兆不与他置气,说起了正事:“梁铭这份礼单,只怕不止给了我。”

雍理也凝起神来:“他无非是想趁乱而入,捞上一笔,那小子汲汲营营,绝非善茬。”

沈君兆便又瞥他一眼:“陛下倒是了解他。”

雍理赶忙补一句:“朕最了解你。”

沈君兆嗤了一声,倒是没驳他,继续说道:“他既有此心思,这次入京便不能让他安稳回去。”

雍理也起了杀心:“他敢以贺寿为名入京,是笃定了朕不能轻易动他。”

六州一统,圣子梁铭在蛮族的声望登至顶峰。

六州不比中原,中原历来儒释道平衡,王权重于神权,民风更趋理性;六州不同,他们信奉神教,神权远超王权,所以哪怕常年分裂,各族为政,却也能因为共同的信仰拧成一条绳,牢不可破。

梁铭学了点邪门术法,以圣子自居,唬得那帮子不开化的蛮夷奉他为神。

这三年,又修了中原学问的梁铭更是善用权术,一统六州后成为民心所向。

他敢在万寿节朝贺,也是有恃无恐。

他来大雍出了事,六州原地发疯,必起战乱;他安安稳稳回去,无异于打了大雍一巴掌,甚至还能给雍理来个釜底抽薪。

怎么算都是血赚不亏。

三年而已,梁铭这谋略早已不是那只乌拉乱叫的小狼狗。

这些沈君兆自然明白。

不能让梁铭死在大雍,甚至不能让梁铭一回六州就出事。

可让梁铭就这么胡作非为一番,再舒舒服服回去,绝无可能。

沈君兆语调正常,但听到雍理耳朵里便又带了点酸气:“陛下与那六州圣子关系甚笃,不如虚与委蛇,诱他入瓮。”

雍理先澄清:“朕与他势不两立,绝无干系,当然子瑜有好计策,朕定会好生配合!”

沈君兆:“不用配合,陛下本色出演即可。”

雍理顿了下:“阿兆。”

沈君兆:“嗯。”

雍理:“我觉得你在骂我。”

沈君兆笑笑。

雍理:“………………”

还真是啊?这已经连‘遮羞布’都不要,明晃晃怼脸上了吗!

元曜帝生气了,赖着不走了:“朕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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