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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即是空(上)(16)

作者: 绣楼小姐 阅读记录

画画让王子枫变得儒雅,而这份儒雅正是萧然最向往的,她爱冒险,但更希望安定。她希望自己的学业顺利,尽管有些科目她并不感兴趣;她希望自己的生活无忧,其实本来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最近她还希望有个人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尽管那样瓜田李下,对于惊弓之鸟的她未必是件好事,但“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这是她内心的热望。

王子枫喜欢画画,而萧然热衷书法。虽然彼此不熟悉,还不知道彼此的爱好,无法惺惺相惜。但假如上苍有好生之德,能成人之美,就该让这一段缘分和这一份情谊美美地“活”下去。

那天傍晚,王子枫缓缓骑着车路过校园宣传栏,看见一篇幅的书法赫然显现在他眼前,他停车驻足,仔细一看,是段名著摘录,板书的字体很漂亮,龙飞凤舞、古韵盎然,平常人在纸上写得出这样的书法就算功力深厚了,而此人“武功”之精湛,却将板书写得行云流水、意蕴邈远,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王子枫心生羡慕,想起家里有台傻瓜照相机,可以拿来将这“武功绝学”拍照留存,便暗自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当王子枫再次来到宣传栏时,发现板书被“毁容”了,上面几个“爪印”,有的字秃了顶,有的字缺胳膊少腿,有的则消失殆尽,王子枫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拿起相机在几处角落“咔嚓咔嚓”按着快门——他要把照片洗出来,好好研究研究这书法的派系。

王子枫离开不久,萧然也来看她的板书。她是听了同学们的“奔走相告”赶过来的,刚才一听说她的板书被人毁了,心里十分懊恼。跑来一看惨状,才真叫痛心:就好比大人们看到自己亲生的小孩被人狠狠虐待一般,义愤填膺——平白无故的,她得罪了谁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隐藏起来的“凶手”就像深埋土里的地雷!

萧然嘟起嘴,一股脑儿跑回教室拿了文稿、板刷和粉笔,又重新写了一遍,心里这才舒坦了些。看到“废墟”得以重建,萧然重拾信心,有恃无恐——这手艺在,从头再来,又有何难?难不成“坏人”还想“剁了她的手”?萧然觉得那恶作剧的人真不善良,但举目四望,四下里静悄悄的,貌似一片祥和宁静。这样一个小小的校园会有什么坏人啊,即使真有,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吧?萧然听说别的学校,女生都会抽烟、拉帮结派打架。女生的粉拳能打趴几个呢,说不定河东狮吼为主,抓头发、揪耳朵、咬手臂为辅,方能制胜。萧然庆幸自己的学校,女生还有女生的样,她们爱唱歌、聊天、打牌、织围巾,不爱动粗,如果不幸哪天这样的“妇女会”变成了“黑帮”,她萧然恐怕也难逃魔爪、为虎作伥——“少数服从多数”一向是避免被孤立的不二法则。想想如果交友不慎,自己就会变成“小太妹”,萧然暗暗有些担忧,于是默默下定决心,要更努力地向共青团靠拢,仿佛哪一天如果她当上了团支书,就能一身正气、百毒不侵、无所顾忌了。

班主任说,书读得最好的,并不一定就能当上班长、团支书。这话很有水分,诚然,这些班干部除了第一学年第一学期的指定“委任”,其后都是靠同学“民主”选举的,然后老师也有关键票,但老师的关键作用其实有悖于同学的“自由民主”表决,通常他是罗列了几个优秀学生的名单,然后将它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有的放矢。老师从来不会考虑让一个学习糟糕、兄弟者众的学生当上“万众瞩目”的“高干”,假使那样,也许会挽救一名失足少年,说不定他也会将班级事务管理得风生水起,但总的来说,这种冒险行为鲜有人愿意潇洒一试,老师们总是害怕别人怀疑他们的眼光,也担心不任人唯贤将会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优等生当班干部的机会大。那些优秀学生得到越来越多的荣誉、光环,向着“人才”这一条康庄大道前进,像王子枫那样的,人生是闪亮发光的,而那些表现差强人意的学生则被冠以“差生”的标签,小小年纪就会被“耳提面命”深记“荣誉”与“耻辱”的区别。

如果世故地以学习成绩作为“优等生”和“差生”的分界线,那么王子枫和王宇泽就是各处在这条无形绳索上的两端,其中一边连着金字塔,另一边则是茅草屋;而萧然和王子枫,应该勉强算是同一条跑道,以萧然的悟性应该不会落后于王子枫,但从耐性上,后者让前者望尘莫及。

距离产生美,也产生动力——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果那个青衣飘然的人是站立在高山之巅挥动他的衣袖,那山腰上仰望他的人是否会更满怀敬羡,一心向上,以求靠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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