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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7)

作者: 九尾叶 阅读记录

梁迁哈哈大笑,手上不紧不慢地按揉姚南冬的太阳穴,“干嘛,滥用职权啊。”

“要不然就雇个演员引诱你爸,”姚南冬做了个乐团指挥“结束”的手势,“来一个瓮中捉鳖。”

“那也是钓鱼执法。”

母子俩正说笑,别墅外面传来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随后是两方的寒暄客套,过了几分钟,汽车声远去了,梁宴杰用指纹解了锁,走进别墅大厅。

“都在啊?”梁宴杰笑呵呵地换鞋,身上飘着一股酒香,他今年虽然已经五十二岁了,但外形、体态和精神头都保持得不错,像三十出头的青年人。

“谁能给我倒杯水。”梁宴杰走到母子俩身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累了,”姚南冬幽幽地说。

梁迁学舌,“我也累了。”

“小混蛋,”梁宴杰笑骂,“我年轻的时候一天开八个小时的庭,完了连夜赶火车去调查取证都不觉得累。”

“那是你,我还是要命的,不然回渔州干什么。”梁迁到厨房给他老爹泡了一杯蜂蜜水,看梁宴杰喝了几口,神色舒缓了,试探着问,“所里新来一个保洁,你知道吗。”

梁宴杰点头,“挺帅的一个小伙子,气质好,干活也麻利,就是不爱笑。对了,他跟你高中那个总考第一名的同学名字还挺像。”

姚南冬插话:“哪个,孙……段……段星河么?”

梁迁读书的时候,梁宴杰和姚南冬工作繁忙,很少去学校,家长会都是梁迁的小姨和二姑代开的,因此他们没有见过段星河。但段星河次次考试都是雷打不动的第一的傲人战绩,还是让夫妇俩对这个名字留下了深刻印象。

梁迁气咻咻的:“什么叫像,那就是我同学。”

“真的?”梁宴杰惊诧地瞪圆眼,难以置信地吸了口气,“不可能吧?他不是读的B大吗?我听小钟说,这个保洁只有高中学历。”

“大三的时候他退学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

一家人沉默了片刻,姚南冬长叹一声,不胜唏嘘地说,真是可惜了。

“难怪,”梁宴杰响亮地拍了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小钟昨天跟我提了一嘴,说那个小男生家里很困难,他妈妈好像患有精神病。”

一股子燥热从心窝涌出,梁迁深深皱眉,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喘了口气,问:“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面试的时候小钟好奇问了一句,段星河也没有详细解释。”梁宴杰咂咂舌头,反复问梁迁,不会吧,真是那个段星河?

“你烦不烦。”梁迁愈发觉得气闷,径直往楼上走,说自己要睡觉了。上了几级台阶,他突然又改了主意,转头问老爹,“庄眉是不是要辞职?”

庄眉是兴邦律所的前台,貌美如花,大方伶俐,活泼开朗,是兴邦所的门面,平时主要负责接待前来咨询的客户,以及接听公共电话,偶尔也给行政人员搭把手。这位美女是政法院校的毕业生,本来打算进军律师界,奈何在考试上差点运气,连续三年都没通过司法考试,不知不觉就在“过渡性”的前台岗位上干了许久。

梁宴杰说:“她是想辞职,专心准备今年的考试,你怎么知道?”

能怎么知道,这还是梁迁给她出的主意,眼看年纪越来越大了,记忆力逐渐退化,再不努力一把,以后通过的概率更低。

“她是下个月离职吧,”梁迁倚着栏杆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爸,斟酌了一番,才说:“你别招新人了,让段星河顶上去。保洁好找,前台可未必。”

梁宴杰沉吟着,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蜂蜜水,随后说:“段星河的外形气质都好,但是他这个性格……有点冷淡了,不爱说话又不爱笑的……”

梁迁不客气地打断他:“不就是端茶送水吗,要那么热情干什么,你这是开律所还是开妓、院啊。”

姚南冬忍俊不禁,埋怨似的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梁宴杰对儿子的忤逆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趁势抓住妻子的手,十根指头亲密地扣在一起,口中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姚南冬跟丈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似笑非笑地问:“梁小迁,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了吧?”

梁迁沉默了一会,牛蹄不对马嘴地回答:“看他这样,我挺难受的。”

第4章

接下来一周,梁迁一改懒散的作风,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抵达办公室,下午六点和行政人员一起下班,过上了规律而枯燥的日子,期间做了十几次法律咨询,起草了五份合同,接了两个诉讼代理案件,工作安排得还算充实。

他经常遇见段星河,但是一直没有深入交谈的机会,段星河好像总是在忙碌,每回都是从缝隙间挤给他匆匆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