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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215)+番外

罗道长这一路可能都被孟子修的神算所惊,这会儿诉说起来显出十足的感佩。

“那此前你是在哪里寻到二哥的?”孟暧又问。

“就在南京,你二哥是去年去信告知你们他不日将离开南京北上的。但他未能成行,去岁十月,南京吏部来了一位新任的验封司主事,名唤安希范。你二哥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于是留了下来,此后拜谒了安希范,与他往来交流,成了至交好友。一直到今春三月,你二哥也未曾离开,恰好我二月抵达南京,很快就找到他了。”罗道长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来信告知,平白要我们担忧。”孟旷显出不满。

罗道长无奈道:“唉,你二哥另有打算,不让我报信,他自打去岁末与安希范相识之后,就一直认为去信京中可能有被截获的风险。至于为什么他也不与我说,所以我们一直也没写信。他也怕长时间不去信你们会担忧,所以三月我们就出发北上,打算入京找你们。哪晓得四月初抵京时情况突变,白白绕了一圈,又回了南京。”

孟旷心想二哥深谋远虑,心思极深,也极其谨慎,这些年很多事他都不与姊妹俩说,信中提及自己的经历时总是寥寥数语带过,模糊隐晦,只算是报个平安。而他究竟是否查出当年害死父兄的罪魁祸首是谁,姊妹俩也半点不知。这许多年未见,也不知他现如今到底怎么样了,或许已成了自己认不出的样子了。想起不久后就能再见面,孟旷心中激动的同时,又有些许难以言明的不安怯意。

而二哥到底知道些什么,又在谋划些什么,就只能等见到他之后再询问了。

“这位姑娘是……我瞧着可真眼熟。”正当孟旷思索时,罗道长突然出言,看着穗儿的神色有些困惑。

孟旷这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把穗儿介绍给罗道长了,罗道长离京时穗儿都还没出宫,他们两人自打九年前就再没打过照面,罗道长对穗儿的记忆也很模糊了。只是穗儿外貌十分特别,他才留了些许印象。

“道长您忘了,九年前我还带她去过您的医馆,就在灵济宫。她就是我爹当年从狱中救出来的那个女孩儿,李穗儿。穗儿,你还记得道长罢。”

穗儿笑了,道:“当然,道长救命之恩我一直不敢忘却。当年您还替我医过病,如今能再见到您可真是亲切。”

“原来是那小姑娘!”罗道长一拍大腿笑出声来,“哎呀,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差点没认出来,真是标致极了。”

穗儿有些不好意思,眼下她浑身湿淋淋的,下半身几乎都是淤泥,狼狈不堪,亏得罗道长还夸她标致。

孟旷随即又将吕景石、韩佳儿介绍给罗道长认识,并讲述了他们与穗儿之间的关系。因着等待时间漫长,她便趁此机会将穗儿这些年在宫中的经历,她与穗儿重逢的过程,与白玉吟相识的过程,这些日子他们在京中经历了一些什么事一一讲来。罗道长闻之,不由万分感叹。

这一谈就是许久,却还不见有人来开藏兵洞的铁门,韩佳儿有些急了,问道:“怎么还没有人来?”

罗道长道:“不急,再等一会儿。那人要等到凌晨时,趁着换防间隙来。那人是南京京营轮值城防的一个把总,姓冯。长荣近两年回南京后,一直在做教书先生,冯把总家里的孩儿就跟着长荣读书,关系甚笃。他是守神策门的,与这里离得不远,很清楚武庙闸这里的城墙构造。我也是与长荣在神策门先找到他之后,他给我们指了一条入城的暗道,以防你们被堵在城外进不来。是他告诉我们今□□阳门和太平门的驻守人员有很大的变动。长荣料定你们今日无法入城,要我无论如何要阻止你们从朝阳、太平二门入城,一定要带你们隐匿踪迹,从冯把总指示的暗道入城。冯把总与我约定好,要我接到你们后,带着你们就藏在这藏兵洞中等待,待凌晨换防时,他会趁着空虚过来打开这扇铁门,接咱们入城。”

在这藏兵洞中也不知时辰,又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终于听到外头传来动静,有人在开那铁门外的锁。孟旷紧张起来,要众人全部隐蔽到她身后,她戒备着握住螣刀刀柄,随时准备给来者以致命攻击。

好在开门的人确实是罗道长所识得的那位冯把总,孟旷收起了敌意,却依旧暗自警惕,不敢彻底轻信他人。那冯把总身材不高,肚皮还有些大,看上去十分普通,唯有一脸的大胡须十分惹目。他话不多说,直接一招手,要众人跟上他。

他们循着城墙的跑马道一路下到城墙内部的瓮城内,然后顺着瓮城门很是顺利地出了瓮城。一路上他们没有遇见一个守城的士兵,守备之松弛真是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