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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泪(419)+番外

“看来也就这个解释最合理。”罗道长点头,众人也觉得信服。

孟子修想了想,道:“小暧,穗儿,明日你们随我,还有玉吟回一趟舅舅家罢,咱们把该谈的事都与舅舅他们谈妥了。我此番回来,就是要为阿晴、穗儿铺路的,至少在家人这方面,咱们要铁板一块,做阿晴最坚强的后盾。我想此番舅舅家中出叛徒,害得阿晴入狱的事,一定给了舅舅舅娘很大的打击,要转变他们的想法,并不困难。”

事实正如孟子修所猜想的那样。翌日,孟子修与孟暧、穗儿、白玉吟登门拜访赵家。恰逢赵子央因孟旷之事被牵连,暂时停职在家。赵子央面容疲惫,而老两口更是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看得孟子修与孟暧心中犯疼。

多年未归的孟子修归家,跪在舅舅与舅娘面前,向他们叩首行礼。他吊着的手臂刺痛了老两口的心,舅舅红着眼上前扶他起来,舅娘哭得好似个泪人,孟家的孩子们太让他们心疼了。也许是深知对不住孟旷,老两口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见到穗儿和白玉吟向他们行礼,他们也都和气了许多。

众人落座,孟子修开始将自己在外的经历一一叙说,并详细说明了此番孟旷等人南下的经历,最后谈到了关于近来家中出叛徒的事。老两口和赵子央仔细听着,途中几次动容,感慨于此番经历的惊险与波澜。

“……因此,甥儿想要调查清楚赵诚到底与谁接触过,你们可有印象,比如前段时间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家附近?”孟子修问道。

舅舅舅娘都摇头表示不知,老两口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更兼人老了眼神不好,没有那个意识或眼力去关注家周边是否有可疑的人。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子央身上,赵子央仔细回忆了一番,道:

“我还真没太在意,不若问问衷叔,张诚随着衷叔在前面粮行做事。”说着,他就喊了在外候着的衷叔进来。衷叔进来后,就向孟子修、孟暧跪下,痛心疾首地口呼:

“孽子无义,出卖主家,老仆给表少爷、表小姐请罪!”

“衷叔,快请起!千万别这样。”孟子修和孟暧忙去扶他,一众人等也去帮忙。

大堂内乱作一团,好不容易衷叔平复了情绪,孟子修又询问他是否注意到赵诚身边存在的可疑人。衷叔想了想道:

“那孽子,往日里有一伙同伴,终日里不学好,好吃懒做,还赌博。老仆管教了很多回,他都不听劝。其中有个姓魏的,前段时间好像来找过他,之后他就看上去怪怪的,魂不守舍。没几日,他人就跑得没影了。”

“姓魏的?”

“是,那人是个泼皮混子,年岁和赵诚差不多大,也就二十来岁。这混子好赌成性,和宫中的内侍有来往,帮内侍干私活,他还发狠,把他自己给阉了。这事儿,我也与锦衣卫的军爷说了,军爷说要去查找此人,却也没了下文。”

姓魏的泼皮阉了自己?这事儿出乎了孟子修意料,他猜测此人可能躲进宫中了,这下事情有些麻烦了。

第173章 战前夜(二)……

七月孟旷入狱后,接连发生了一些事。

首先是针对九龙湾倭寇的处理,作为寇首,岛津岁久被当成了谈判的筹码之一,重新从京城出发,往前线而去。而沈哲根本经受不住昭狱之中的审讯,将他与倭寇合作的各项细节和盘托出后,本判定为无价值,于七月三十日,在昭狱之中被杖毙。能这么快将沈哲处死,有郡主朱青佩斡旋的功劳。朱青佩向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提供了一定的军饷支援,换来了立即行刑的结果。至此,班如华大仇得报,郡主虽然不曾亲手杀死沈哲,也算是能对班如华有个交代了。

其次,进入八月,针对十三太保老六冯承的审讯也有了一定的突破。冯承松口,透露他是因为在管档所中看到了几封极为罕见的前首辅张居正与部分地方大员的来往书信,才会着手调查。这些书信之中,都隐晦地提及了一幅图,这些地方大员与张居正似乎形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组织,为了制作这幅图,一直在为张居正提供各地的调查情况汇总。冯六对此大感兴趣,认为深挖下去必会查明某个惊天秘密,以期立下不世之功。

这些手信都是被各地组成密集情报网的锦衣卫从官员信件来往的各种渠道截取后抄录,其中最特别的是张居正写给辽东总兵李成梁的信,信中隐晦提及要将张允修托付给李成梁庇护的意愿。这封信写于张居正去世前不久,似乎当时他已经意识到他很快就会死去。还有一句非常关键的话“以退为进,图以复兴。”似是用到了一语双关。因为张居正死后不久,张允修就携带着那幅传说中的图消失了。冯承猜测张允修很有可能是顺着张居正的安排去了辽东,于是冯承在最近两年的时间里,时常以去各地查档案为借口,秘密往复辽东,细查张允修下落。踏破铁鞋无觅处,还真让他在去年年末找到了张允修在京郊附近出没的情报,并从此追踪上了张允修。他当然有私心,并不愿立刻将张允修拿下,他想看看张允修到底要做什么。他的一切作为都是出于他自己的好奇心,而并非与谁合谋。他仍然矢口否认与汪道明是同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