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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贯娘子(239)

七茜儿开始控住不好,就老打人家周无咎他们。后来也是笨办法了,七茜儿就想着那金不是重么,她就回瘟神庙取了好些,捏了一身长方形的薄金牌牌,又缝了一件世上最重的衣裳。

这次,她算是能管住自己,可以站在那边挨揍了。

万没想到的事儿,那瘟神庙的藏宝也没花过几个,最后的作用却是这样的。

重物去了,七茜儿这才感觉到身上疼痛难当,她又开始默默掉泪,一边哭,一边拿着药给自己上了起来……

距离庆丰城几百里的小南山下,几个江湖人士武器掉落,脖子上画了一线红,沉重的身躯坠地,那脖子上的鲜血才喷涌而出。

一个中年人气儿还没咽干净,他便瞪着面前的人,嘴巴里嗬嗬的吐着血沫子,最后身躯猛的一僵,死不瞑目。

刹那的事情,围观的两帮人,一帮齐声喝彩,另外一帮便默默的开始披麻戴孝,并且安静的从一边牵过几辆拉着棺材的马车来。

这些人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就安静沉默的走到几具尸体边,就地把他们的衣裳剪了,趁着身体软和,又给他们止血穿寿衣,齐齐抬入棺木。

盖棺之后,一穿素色劲装的中年人,对着官道,忍着满腔的悲愤朗声抱拳道:“小南山五庄十二门!派得力青壮七人!阻玥贡山庞峰主入京约斗不力,来往善人!耳听目睹!家至户晓了!!”

他念了十来遍,才回身对那坐在矮塌上正在擦枪的人抱拳道:“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跪坐在矮塌上的这位,年纪看上去至多四十多岁,他头发漆黑,太阳穴高鼓,鹰鼻长须,眼神却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的杀人枪。

这人,正是玥贡山的一线枪庞图。

他含着一口烈酒对着枪尖连续喷了三次去煞后,才对那中年人道:“江湖事便是江湖事,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竟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道:“天下大乱没见江湖人,两河洪涝依旧不见江湖人!赤地千里饿殍满地,也没有江湖人!都急急慌慌,闭关的闭关,上山的上山,看护自己的看护自己人!人家旁人出来顶了天!立了地!天下万万民刚刚有了活路了,咱就长点良心成不成?这个时候你进京干嘛去!少拿几个死不了!饿上一顿你也瘦不下……”

可惜这位没有说完,从喝彩那路队伍里就飞出一杆尖枪,那中年人本能躲过,却冷笑一声迎了过去,就听到噗~的一声,他被一枪穿胸,扎到了地下。

没多久,那队伍后面出来一位身着大红衣裳,相貌英俊的年轻人,他冷哼的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踩着人家的身体拔了枪……

满腔血箭喷出,小南山又折一位门主。

那边依旧上来沉默收尸,抬了人就走。

那红衣青年提枪走到矮塌前面坐下,拿起酒碗喝了几口,也是三口去煞。

等他喷完了,庞图才不紧不慢,边往自己的锥枪头上裹红绸,边说:“翻江冒失了!人家死了那么些人,你何苦不让人说完话?”

这红衣青年正是庞图的大弟子沈翻江。

听到师傅责备他,沈翻江就轻哼道:“这一路多少人了,只他们如此罗嗦!怎么还骂上了?”

庞图将收拾好的枪放在腿上,跪坐看着面前的官道说:“天子脚下混着,声音就得高些才能说明立场!各有各的难处,如我等,自古以技受供奉,便有我等的责任!此次拦截比斗各有为难,无有恩怨!可你贸然出手……”

看看远处正恶狠狠盯着自己的这边的抬棺人,庞图无奈叹息道:“怕是小南山一脉,从此便是你的仇家了!”

这师徒不过就是一说罢了。

沈翻江轻笑了声道:“我怕他们!”

话音刚落,远处便是一阵马铃响动。

这对师徒眼神微微发亮,那沈翻江站起来听了一会,就回头冷笑对庞图道:“师傅,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才五马?哼!总有一日……”他拿起枪尖对着燕京的方向道:“早晚穿了那孟鼎臣!我叫这帮王八蛋看人下菜碟儿!”

第58章

三月初一,晨曦普照,周身和暖。

青石凹子一角,三四十把折成两半的长枪杆子堆在那边,谢六好把新断的枪杆丢过去唠叨:“这日子过的真快,眨眼功夫就到了这一天了……”

这新换的枪杆子,可不是一般材料所制,它是重器朔杆,是由硬木做底外束竹片,用扎实的棉线逐圈捆了,再用油泡透,最后才上葛布一层一层涂胶,等到干透再上涂胶……反复制之,那枪杆便扎实无比,动作破风间都有铁器质感。

可又是一根杆子断了啊!怎么办呢?小仙姑就是个怪物,挨打没几日,人家便会内气外放了,不是不让还手么?反正有弹性的白蜡杆子还没碰到她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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