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花(2)

“你就是这么对待亲生女儿的吗？你让左邻右舍的人听听你都做了些什么！”

陶强一听这话，脸都黑了，抄起墙角的扫帚就招呼陶花花，陶花花开门就要往出跑，到底是 13、14 岁的小姑娘，哪里能跑过男人，被陶强一把按住，一顿噼啪的打，陶花花哇哇大哭：

“你干的什么好事你自己去解决，欠钱还钱天经地义！”夜里这边安安静静的，邻居家的狗叫声都没有，陶强知道，这是都在听墙角，于是手下更狠了些，嘴上却不再说什么。

镇子上是没有秘密的，大家成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聚在一起讨论谁家出了什么事。

结婚了、离婚了、孩子去城里了、考上公务员了等等诸如此类，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光明正大被发现又是另外一回事。

陶强打累了，回身进屋可能是要找绳子，陶花花捂着身子，趁着这个功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她也怕自己的亲爹把她捆了送给人家。

陶花花家门口整条街上只公厕那边有盏颤巍巍的电灯，据说还是谁家自己掏钱装的。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多数怕黑，娇气又弱小，但是陶花花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反倒是黑暗里，别人看不到她，更能让她安心。

她摸索着，顺着家前面的小路往里面走，她知道那里二层小楼里住着大她两届的学长——莫如风。

那个眉眼如画，却因为左侧额头到眉尾的一道疤，而让人望而生畏的男生。

他是去年夏天搬进镇子来的，秋天就进了镇里的中学，因为出入都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值得探寻的新闻，慢慢镇里人对他的好奇就减少了许多。

反倒是陶花花知道他住在自家后面，总是留意他家的位置，以便出现今晚这样的不时之需。

“咚咚咚，咚咚咚”

“谁？”里面传出低沉的男子的声音，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震的陶花花心口一颤，可想起家里陶强的样子，她又咬了咬牙，再是豺狼虎豹，也比不过自己的亲爹。

“我是陶花花，七中学，你的学妹。”

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半大男孩的脸，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精致的眉眼隐没在刘海之后，被刘海挡住那道疤，整个人看着松软了许多。

陶花花也不客气，侧身闪进院子，这是她第一次来，不像自己家里的破败，反倒是有种世外桃源的舒服。

木凳、摇椅、石板桌、小花圃，连葡萄藤都比别人家的可爱几分。

莫如风也不急着问，手撑着门框，静静看着闯进他的院子的姑娘，他不知道当这个姑娘走进来的时候，走进的不只是他的家，更是他未来数十年的人生。

“

第二个喜欢 抱住莫老大的腿

“你是谁？”莫如风边擦着头发边问。

“陶花花”月光下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弯着，眼珠四处转着轻声回答，大眼睛、双眼皮、小圆脸，越看莫如风眸色越深，未避免自己向禽兽的方向越走越远。

他沉着脸“哗啦”一声拉开院子门，说：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传出去不好听，有什么事明天说。”

“不行！”陶花花看他又打开门，立马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我不能回去”说着吞了吞口水。

“不能回去的理由？”

“我爸要把我送人！他欠了别人的钱。”

“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他不敢，跟欠钱还钱这是两回事，明天我可以帮你去找你们老师。”

陶花花皱了皱眉头，小哥哥油盐不进，“这事老师管不了”，嘴上嘟哝着，双手合十拜了又拜，“就住一晚上，求你了，我可以住地板，也可以住院子里。”

莫如风却不管她说什么，上前就要拉她出去，小姑娘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抱住他的腰就是不松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我爸精神不好，他欠钱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他经常打我，他刚才就要找绳子捆我，呜呜”。

莫如风楞在站立了几秒，似乎在想陶花花话里的真实性，陶花花见缝插针，抱着他的腰的手又摇了摇。

语气里委屈加哽咽，“我不是随随便便跑到陌生人家里的，我知道你叫莫如风，也知道你自己住在这，前面就是我家，我真的害怕，我不敢回去，我妈妈带着哥哥走了，家里就只有我爸，他要是把我送走，法律还没等管他，我就......”

七分真三分假，一把鼻涕一把泪，越说越觉得自己凄惨，“你放心，我平时在学校最低调了，也没有朋友，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认识你的。”

“你先松开我”莫如风借着月光看见小姑娘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颈下面的青紫，语气也不似初见时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