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花花(68)

陶花花抿着嘴摇了摇头，她不想。

后来跟左邻右舍打听出了一些眉目，当年她跑走，她爸还去派出所报案来着，只是实在找不到，也就慢慢放弃了。

日子总要过，他去镇上的厂房看夜，认识现在的老伴，磕磕绊绊也算过日子。

“这还不真心啊，这老莫头穷得叮当响，别的不说，翠芬可是有亲儿子的，人家儿子在市里大公司上班，能跟老莫头，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

楼下小卖部大姐边嗑瓜子边八卦。

“我听说，这家原本有个女儿的。”陶花花没有摘下墨镜，面无表情地问。

“可不，哟，那可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命忒苦，妈带着哥哥跟人家跑了，爹天天打她，打得哟，血淋淋的，早十年前就自己跑没影了，也不知道是被拐了，还是咋，一点音信也没有的。”

陶花花沉默不语，大姐接着说：“没准就是自个儿跑的，搁我也得跑啊，跟着老莫头可没有什么出路。”

“那他现在还打这个，翠，翠。”

“翠芬！”大姐一拍大腿，“还敢打？她儿子来闹过多少次？派出所调解的同志我看着的就不下五六次，翠芬你是不知道……”

没等大姐话说完，楼道里传出来两人争吵的声音，尤其是女人的嗓门，穿透力极强，骂得也难听。

大姐捂嘴一笑，“听着了嘛，这什么马啊配什么鞍，老莫头那就得这种泼皮能降住，诶，说了半天，你们是谁啊？看这身行头不像本地人吧？”

“我们，是路过的，随便问问。”

陶花花说完没等大姐反应过来，拉着莫如风走了，两人漫无目的的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莫如风握紧她的手问：“不回家看看？”

“不用，就让他当做我不存在，挺好。”

“那跟我走。”

说着莫如风拉她去了从前自己带院子的房子，原以为多年不打扫，已经尘土飞杨了，却不想一切如旧，甚至因为心境不同，比之以往多了些宁静致远和尘埃落定。

“啊你干嘛？”

莫如风一把抱起陶花花，往房间里走去，一脚踹开门，房间里铺满了粉色玫瑰，地上床上桌上，挂着的一串串暖橘色的光晃的陶花花想哭，她心里有些知道这些是为了什么。

莫如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边，让她坐好，自己双腿跪了下去，手摸上陶花花的膝盖。

他的眼里有星光，散发着明亮狂热的光芒，混合着屋子里的灯光，糅合成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陶花花觉得眼泪要下来了，莫如风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里面盛着一颗白得几乎透明的钻石戒指，四周有丝丝血红色碎钻，更衬着中间的钻晶莹剔透。

“我如果说，嫁给我，会不会太俗了？”

莫如风的声音里带着颤音，他知道陶花花会嫁给他，但是圣托里尼之后，他怕了，他怕他的小姑娘变了，翅膀硬了就要离开了。

陶花花此刻哭的稀里哗啦，眼前的男人没有一点风度和骄傲，反倒是有一点滑稽。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某一个时间点，两个人感受不到外界的声音，也看不到彩色的世界，一切沦为背景图片。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眉目如画，一往情深。

“哪有人求婚，双腿都跪着的。”

陶花花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点了点头，示意他给自己带上戒指，窗外应景的放起了烟花，外面人潮涌动。

莫如风也拉着陶花花跑到院子里。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陶花花贴着他的胸膛问。

“圣托里尼的时候就想求婚了，谁成想没有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别太骄傲了，没领证呢，这戒指我随时可以退！”

莫如风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嗓音沙哑略带蛊惑的在她耳边说：“花花，我哥不一定什么时候结婚呢，爸妈就指望我抱孙子了。”

“讨厌！”

两人甜甜蜜蜜，这边指挥着人放烟花的赵钊也是一脸幸福，想着老板承诺的假期和年终奖，放烟火什么的，充满了动力。

得知儿子求婚成功，莫妈妈激动的一夜没睡，在他们回京的第一天就拉着陶花花挑婚礼场地。

“阿姨，别太隆重了。”

望着没有尽头的大草坪，陶花花吞了吞口水。

“别，别叫阿姨，你就叫妈，我先适应适应，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眼看着我儿子饿狼一样的眼神，就是拿不下，急的我跟他爸都恨不得帮他一把，索性他比他哥有点用。”

原本是没想大办的，莫家父母怎么会同意，亲自操持的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