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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红(228)

匡正叹一口气,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亲啦,真亲啦?”

宝绽闭着眼,睫毛在抖,下巴微微往上扬,似乎期待着什么。

“傻小子,”匡正揪了他鼻头一把,忽然说,“我是个禽兽。”他是认真的,认识宝绽之前,在男女关系上,在一些宝绽看得很重的事上,他确实是个禽兽。

“你准备好驯服我这头禽兽了吗?”他问,像是玩笑,又像是真的。

这些话放在平时,匡正绝不会说,今天是醉了,说什么都不要紧,说什么都不用负责任,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说这些话,而不是做另一些事。

他对宝绽的爱自认为真挚,不需要、也不该靠酒精来激发,一次酒后放纵的痛快算不了什么,这种痛快他尝过太多,根本瞧不上,他想要的是灵肉合一,是过个三十年五十年回忆起来都被幸福涨满的美好。

“乖乖的,去睡觉,好不好?”

慢慢的,宝绽松开他,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衬衫领口露出来的一截皮肤,粉白色,有细腻的光泽。

匡正架着他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伺候小孩似的给他洗脸、擤鼻子,然后把热毛巾敷在他脸上,慢慢地揉。

静谧的夜,安稳的怀抱,匡正忍不住说:“哥喜欢你,”隔着湿润的毛巾,他在宝绽的嘴上轻啄了一下,稍纵即逝,“别急,我们慢慢来。”

宝绽茫然地动了动,根本分不清这一下是手,还是嘴唇。

匡正送他回卧室,看着他把衣服换好,给他掖掖被子,带门出来,十二点了,他关掉客厅的灯,上楼睡觉。

洗完澡躺在空荡荡的床上,有点睡不着,他一遍遍回味刚才和宝绽的点滴,那小子不知道自己在玩火,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吻,却没想过这个吻对匡正来说是引线,而亲吻之后的那些东西,他又给不起。

果子还没熟,就不要摘,匡正想,摘了只会尝到酸涩。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他撑起身,见门口黑黢黢的,有个抱着枕头的身影:“哥,”是宝绽,他轻声问,“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匡正愣在那儿,大半夜的,两个互相喜欢的人睡到一起,容易擦枪走火。

“我……”宝绽心虚地说,“做梦了。”

他上床还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可能做梦,但匡正没戳穿他,怕他冷,纵容地向他敞开被子:“来吧。”

宝绽摸黑走进去,把枕头放在窗下的沙发上,撅着屁股爬上床,那么大的地方,他非往匡正的怀里躺,是这个温柔的“禽兽”,他那句“哥喜欢你”,给了他勇气。

即使清洗过,两人身上仍带着酒气,脸贴着脸,温热的呼吸擦过彼此的嘴唇,宝绽穿着老头衫和大短裤,在匡正怀里不老实,这动动那动动,嘴唇似有若无擦着他的下巴,暗示也好,引诱也罢,让他心痒。

“别闹,睡觉,”匡正把他往外推,“我明天一天的会。”

宝绽死扒着他,牛皮糖似的又软又甜,他们很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匡正不知道该把手放哪儿,放哪儿好像都居心叵测。

“哥……”宝绽叫,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涨红了脸,“我醉了……”

他醉了,像是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找借口,果然,匡正嘴上一热,被软软地碰了一下,接着,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只那么一点点,大概是舌尖。

匡正从头皮到尾椎骨全麻了,情急之下,狠狠给了那小子屁股一下,挺大的劲儿,打得宝绽哼了一声,不敢动。

“睡觉。”匡正的声音冷冰冰的,双手却带着温度,把他揽到怀里,宝贝地搂在胸口上。

幸好有酒精,睡意虽迟,但始终会到,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不怕冷的鸟儿在林间穿梭,招呼一同越冬的伙伴。

匡正眼前是宝绽凸起的锁骨,还有松垮的衬衫领子,他盯着那片薄薄的衣领,知道自己不应该,宝绽不是女孩儿,没什么可看的,但还是忍不住,挑起那片棉布领边,往里瞄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感觉不好,放开宝绽急着下床,“嗯……”宝绽揉着眼睛醒来,把脸埋在他躺过的地方,蹭了蹭,“哥?”

匡正在洗手间,放着淋浴,应该是没听着,宝绽恋恋不舍地下床,走了两步,屁股有点疼,他揉了揉,把沙发上的枕头抓起来,放到匡正床上。

匡正收拾利落下楼,饭已经端上桌了,宝绽系着围裙在厨房那一小块地方忙碌,听见他的声音,没回头,只是把家里仅剩的一点芝麻倒出来,撒进他的粥里。

“早,”匡正在桌边坐下,等他过来一起吃,宝绽的脸有点红,怎么掩也掩不住,应该是记着昨天自己借酒撒娇的醉态,匡正端起芝麻粥,故意逗他,“我们宝儿脸怎么了,来,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