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窄红(335)

他带着一身热汗闯进屋,时阔亭在客厅等他,穿着一身长衫,面前是一把空椅子,匡正走过去,大马金刀坐下。

时阔亭看他的眼神绝不温和,甚至算得上凶,匡正理解,男人嘛,没这点血气称不上爷们儿:“阔亭,”他恳切地低下头,“我来接宝绽回家。”

门口,应笑侬在往屋里拎东西,时阔亭扫一眼,“你有钱,但我们不稀罕,”他清楚地说,“我们要的是你的心。”

匡正看进他的眼睛,一眨不眨:“我给的也是心。”

两个男人,差不多大,论岁数时阔亭得叫匡正一声哥,但因着宝绽,他得挺起来,给师弟撑家门:“宝绽小时候没有爸,长大了又没有妈,你不能欺负他,”他嗓门不高,但句句顶硬,“你要是敢欺负他,我、小侬、如意洲上上下下,跟你拼命。”

匡正毫不犹豫:“我把他当宝贝捧着。”

时阔亭知道他一言九鼎,接着说:“你得办手续。”

匡正一下子没理解。

“中国办不了,去外国办,”时阔亭绷着脸,“总之得有证。”

他指的是结婚,这不用他说,更远的匡正都规划好了,人生在世悲喜无常,哪天他有个万一,财产除了父母,就是宝绽的:“一定。”

有了这两条,时阔亭放下心:“我们穷唱戏的,没什么好给你,”他郑重地说,“烟波致爽俱乐部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算我们这边的彩礼。”

匡正愣住,方才应笑侬跟他要红包,他答应给烟波致爽注资,这才两分钟,这笔钱又回到他兜里,巧合也好,设计也罢,进了一家门,就是一家人。

“打今天起,”时阔亭正襟危坐,“你就是我们如意洲的一份子。”

一份子,匡正的心滚烫,他和宝绽还没真正结合,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从更深处扭结在一起,是比唇舌、肉体更坚韧的东西,丝丝缕缕,这辈子都分不开。

时阔亭向他伸出手,神情复杂:“你得对宝绽好。”

匡正一把握上去,紧紧的,比语言更有力。

“十几年师兄弟,”时阔亭感慨,“有好吃的,宝绽第一个找我,挨欺负了,也第一个找我,往后……他交给你了。”

匡正让他搞的,眼眶有点发热,刚才在楼道里喊话、脏了吧唧地做俯卧撑、还有这段谈话,都是走个形式,但形式本身就是力量,因为这些形式,他才确认宝绽的可贵,记住这个人来之不易。

时阔亭松开他的手,和善地笑起来。

“这周找个时间,”匡正说,“你带着如意洲,我带着万融臻汇,咱们一起吃个饭,搞搞联谊。”

时阔亭点点头,给他指了指东屋。

宝绽在那屋里,匡正站起来,汗湿的衬衫有些狼狈,实在不像个新郎官儿,他推门进去,东窗明媚的阳光下,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哥。”宝绽背着光走向他。

匡正双手把他搂住,抚上那片笔直的薄背,还有那张温热的脸,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他吻上去,不顾地点,忘了呼吸,可宝绽却蹙着眉头,有些犹豫。

第171章

匡正提议如意洲和万融臻汇搞个联谊, 时阔亭和段钊一商量, 转天就搞了起来, 没约在什么高大上的酒楼宾馆, 就约在萃熙华都。

周日中午,人流量最大的时候, 应笑侬穿着一件黑色暗花夹克, 配一条短裤裙,脚上是厚底带丁齿的战地靴,一双红黑相间的长筒条纹袜, 脖子上绑一根血痕造型的choker, 乍看像让人抹了脖子。

时阔亭挨着他, 成熟多了,黑西装灰领带,腕上一只金表, 头发剃得短短的,介乎精英和运动之间的潮流范儿。这俩人往一块一站,画面感就够强了,应笑侬还抱着个软软的小婴儿, 咿咿呀呀地叫妈妈。

来来往往的小哥哥小姐姐看到他们,都要停下来偷偷拍照, 说不清是拍雌雄莫辨的应笑侬, 还是拍高大帅气的时阔亭,或者是拍一起带娃的俩帅哥,总之放眼萃熙华都三层, 数他们两个最风骚。

这么惹眼的一对儿,萨爽和陈柔恩从电梯口拐过来就看见了,远远地挥手:“时哥!侬哥!”

陈柔恩自从粉上九爷,衣着打扮全变了,原来挺文静一个小姑娘,现在仔裤要穿低腰的,波鞋要穿荧光的,一身街头嘻哈的打扮。萨爽跟着她,也被逼转型,眉毛给刮了,还被迫画了下眼线,像哪家娱乐公司跑出来的练习生。

“侬哥!”陈柔恩晃着手机,“咱们的出道歌听了吗?”

“出道了吗?”应笑侬哄着小宝问时阔亭。

“啊?”时阔亭在看股票行情,“没注意啊。”

陈柔恩撇嘴:“团里的事,你们怎么都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