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绵绵(272)

作者: 冬祺 阅读记录

“那好。”无数个一飞秒过去后,姚见颀说,“你证明给我看。”

“行。”对方想都没想就应,纯粹得都快让他觉得自己坏得切齿。

姚岸手中的机票被夺去,像一张稿纸似的轻飘飘落进屋内的暗层,着地的同时他被姚见颀反叩在清凉的栏杆上。

对这个动作他已不再生疏,对其背后的意味也一样,但这丝毫不意味着他不会惊讶。

“你疯了?!”姚岸撑着栏杆,噙着姚见颀诈过来的喘息,“在这里?”

答复他的是一张自上而下的薄暖,裹住两个人的纠缠,姚见颀将披肩两端挤进他掌下,说:“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姚岸狠狠回看他。

姚见颀亲了一下他的眼尾,道:“从这个开始。”

他真的疯了。

不仅是姚见颀,当姚岸对着罗列在胸前的一整座城市,还塌陷在黑甜的觉里,他看得见天边,那里,平原正在摇撼。

布料褶得一团糟,藏着两具新鲜的叫喊般的肉.体,深入的过程总是漫无止境,如同断断续续的吻拼凑出言语,室内或室外,是不是有另一双眼睛的洞悉,他们都忽略了,或者说来不及在意。

还是免不了痛,正如他们从来给彼此的东西,隔着山与海的年月,酗酒、烟瘾、失眠……是他们对自己的施暴。

俯仰之间,姚岸逐渐昏聩,新近的汗滴如同草莽上的雨露,又被快意蒸发,立于其上。

姚见颀无法再从容不迫地去吻,他变得失控而狂醉,近乎烈酒,他不听令,哪怕他早就听见了咫尺的那句乍破的“慢点”,他不是不肯,他做不到。

“砰”的,不知名的盆栽被踢翻,伙同一整个夏季的欲.望。

“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放那段录音来听。”姚见颀抱住那副猛然蜷缩的软壳,说,“你的声音还是没有变,高.潮的时候都一样。”

姚岸恍然半晌,迷迷离离地回过头,对上姚见颀的眼神时才真正读懂他说的“录音”是指什么。

“你……你怎么还留着?”他无法回身,不全因为臊,“快删了!”

“那可不行啊。”姚见颀的笑挠得他脖子痒,“我还得靠那个撑一年呢。”

怀下的人听了,稍稍停顿,过了片刻 ,说:“用不着那个。”姚岸动了动,道,“我在。”

所幸他不太敢回头,不然,就会发现姚见颀眼神里的意志有那么一晃而过的不坚定,在瞄准与放生前游移,危险与柔和一体。

姚见颀舔.舐着食指和中指,之后,温温凉凉的指肚触及姚岸胸口,比黏在他皮肤上的晚雾还要亲昵无隙。

“到时候就这么做吧。”

布料在姚岸手中艰难地卓立,险些洒下来时,姚见颀一把摁住了姚岸的左手背,指尖在他的指缝中泯入,又揉回,契合身后的频率。

“什、什么时候?”姚岸咬住呻吟,伏在栏杆上,又被他从夜色中打捞起。

姚见颀握住他的下颌,还未用力,对方已经本能地吻向自己。

“下次见面。”文字撞碎在唇间,姚见颀叩进姚岸的左手,完全交迭,“想亲眼看你做录音里的事情。”

录音里。

姚岸堪堪地想起那个春天,高压之下的缠绵,原来他们早已经恬不知耻,秘密被天空窥破。

“你真的……”再一次,姚岸体会到那种绝对无法依靠臆想和手掌带给自己的欢愉,在那之前,他问,“你真的要让我走?”

身后的人起初不说话,只是摁住了他的腰,在一种极致的渴中,赤子一般,毫无规矩地、失去了章法地贯入。

“不。”他听见他说,“是让你等我回来。”

有一束光无兆地刺破东方的天涯,朗朗地倾泄了一切屋顶和阳台,站在云端做.爱的人最清楚,什么像极了黎明的天色。

它绻绻淌过小腿肚子,自在,轻盈,温柔。

姚岸的眸子张开,借以白昼,他看清那件简陋的怀旧的羊毛,格子缠绕,听到姚见颀问“想起来了吗”,他终于为时未晚地感知到五年前的相同季节,那个在远行之际温存了一整个房间的映像和回忆,最后仅仅取走了他一条围巾的少年。

他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无比详细的拥抱。

“只要你躺在身边,我就畏惧清晨。”姚见颀轻轻阖上双眼,“因为我一看到你,什么还没来得及说没来得及做的你,就已经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每一次你还没完全醒来就对我露出笑,又会让我忽然有了走进这个世界的勇气。”

姚岸听见姚见颀呼出一口薄而暖的气体,双手将软料和他围绕,他们抵着鼻尖,同呼吸。

“见颀,我……不懂该怎么形容。” 他泛着哑的声音睡在姚见颀耳垂上,真诚得发窘,“虽然我经常说我喜欢不用吐籽的水果,喜欢夏天,还有周五和多一点自由……但是,我觉得那些都言过其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