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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风盗月[快穿](131)

作者: 青梅可尝 阅读记录

少女腹诽几句,终归是于心不忍,遂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动手帮他上药。

江月旧一面吸着红红的鼻子,一面在伤处轻轻涂着药膏。

男人垂眼看着,不自觉又勾起了唇角。

小傻子方才吓狠了,眼角还挂着泪花,上不去下不来,晃晃悠悠,跟着睫毛打颤,颤得他心痒难耐。

最后顾言风还是没忍住,伸手往她眼下一抹。

指尖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带着些陌生的湿意。

少女怔神,下意识抬脸望他,眸子里懵懵懂懂,又藏着些心疼的意味。

很是惑人。

男人哑着嗓子,把心口涌上的那股燥热感拼命往下压,“公主别哭。”

江月旧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却听他又道,“公主的眼泪啊,是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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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风很少对她说什么痴心胡话。

更多的时候,男人都在用行动表达感情,或者是宣示主权。

可不得不承认,当他眉眼含情,只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不说话,江月旧也愿意把整颗心都交给他。

只可惜江月旧现在是傻子公主,不能随心所欲,只能不解风情,装傻充愣。

江月旧褪了男人大半身的衣裳,借着涂药之余,摸摸捏捏,属实揩了许多油。

吃不着猪肉,总得喝点肉汤吧。

少女暗自窃喜之际,突然瞧见顾言风后背上有一大块烫伤的印子。

自肩头往下,几乎遮住了小半个后背,一直蜿蜒到腰际。

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留下这般骇人的伤痕。

江月旧的心又开始发软,恨不得化成一江春水。她用指尖沾了药膏,一点点在那狰狞的疤痕上涂抹均匀,面颊上一双柳眉也随着动作愈发蹙起。

半晌,少女才瓮声瓮气道,“昭和往后不哭了,你也,不要受这么多伤……”

她后半句话说得轻如蚊哼,男人一时间没听清,于是偏头想要问个明白。

而江月旧本伏着身子,埋首涂药,顾言风倏然一回头,就正好径直与她撞在了一起。

少女捂着撞疼的脑壳,哀怨地看向罪魁祸首。

男人额角先前被筷尖划伤,现下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一道弯月似的伤口。

江月旧心虚地收回视线,“你别乱动,不然又要流血了。”

顾言风存心调笑,眉梢一扬,“公主心疼了?”

“昭和一点儿也不心疼,你活该!”

少女牙尖嘴利,说完却不忘给男人的额头也上了药,心里却想:

这一哭二闹都行不通,看来必须得使出杀手锏了。

-

昭和公主的丧事举办的尤为隆重,堪比国丧。

外边哭的哭,忙的忙,而当事人却整日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跑。

本来以死相逼是江月旧最瞧不上的法子,毕竟谁会比自个更爱惜你的性命呢。

往日在青楼里边,若有姑娘们想要轻生,江月旧总会冷眼瞧着,然后带着她们去军营或者下等妓/馆绕上一遭。

见识了更加生不如死的场面,眼下被贬为官/妓乐人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可现在她却要演一出上吊自尽的戏码,也不知顾言风会不会真的上当。

江月旧搬了小凳子,然后掂量着白绫,往那横梁上使劲一抛,再打上个死结。

万事俱备后,少女敞开屋门,冲外边大喊道,“放我出去!昭和不想活啦!”

闻讯而来的只有顾希希。

她刚迈进院子,就瞧见江月旧站在凳子上,使劲揪着白绫往细白的脖颈上套。

奈何她的手法实在不娴熟,套了半晌也没将自己挂上去。

后者看不下去似的,走上前把江月旧拎到一旁,自己踩到凳子上做示范。

“这下巴要往里收一些,白绫也得绕紧一些……”

顾希希边说边奚落,“你怎么连上吊都不会?”

“……”

这是正常人该会的技能吗?

少女委屈地瘪嘴,时不时望一眼门外,却始终没望到想见的人。

“别看了,上吊还没学会,一会儿我哥真来了,你怎么演戏?”

顾希希突然提高几度嗓音,炸惊雷似的在她耳畔响起。

江月旧郁郁地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托腮,颓丧着问,“顾希希,你有没有特别喜欢,但是不能靠近的人?”

后者愣住。

少女话题转的太快,偏生顾希希接受的更快,一下子就将话听入了耳。

她有绝对不能靠近的人。

那个人现在生死未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自由了,也难过自由了。

顾希希攥着白绫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咬着唇瓣,面色萎靡,然后一瞬间做了决定。她将脖子钻进白绫里,脚下一踢,踹翻了凳子,整个人像条垂死的鱼,悬在钩上,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