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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29)


何适咄咄逼人的一段话,把能言善辩的皮晦也是打了个踉跄,片刻的呆滞之后,皮晦原本白皙的脸庞一下子涨的通红,眼睛红得似能喷出火来,“噌”的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不管不顾地喊道:“我凭什么?就凭我一直守在她身边,我他妈的就有权管!何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想走抬脚就走,觉得爱了回来说他妈一句‘我爱你’你就回来了,你他妈知道袁喜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皮晦实在是急了,满嘴的“他妈的”都出来了,一边用手指着何适一边往他那边走,看样子竟是想对何适动手,袁喜一下子从呆滞中反应过来,几步上来慌忙拖住皮晦,急道:“够了,皮晦,别说了!”
皮晦拨拉开袁喜的手:“干吗不说,不说那混蛋还以为你跟他过的一样舒服呢!我告诉你何适,就他妈因为你,袁喜跟家里都闹翻了,你知道不知道?她都四年没回家了,你他妈知道么?她为了给自己挣学费挣生活费,她打了几份工,你他妈知道么?在学校的时候她中午一顿饭只能花多少,你知道吗?一块五!一块五能买什么,你他妈知道么?她把自己耗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他妈见到过么?你他妈的现在去看看她的衣橱,看看她都上班两年多了,她给自己添了几件衣服!看看她有一件值钱的衣服吗?我没权管?我他妈没权管?她凑不够学费的时候,是我跟着她一起打工添钱,她饿着肚子睡觉的时候,他妈是我给她留着口热饭,我他妈连买衣服的时候都故意买小一号,就他妈连租房子,都是我怕她一个人负担不起来跟她搭伙,我家离着单位比这离着都近!你呢?何适?你为她做过什么?啊?你他妈的大声说出来,说啊!”
何适傻住了,呆呆地任皮晦指着鼻子骂着,只悲伤地看着拉扯着皮晦的袁喜,开头的怒气在皮晦的指责中都渐渐换成了内疚,缠在心里,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憋闷地透不过气来。
“够了!”袁喜突然大声喊道。
皮晦也是一怔,停了下来,带着怜悯的眼光看向袁喜。
袁喜把皮晦紧紧抱住,哽咽道:“别说了,求你,皮晦,我很难堪,别把我的难堪都掀出来。”
何适沉默着,眼神中揉杂了太多的感情,悲哀、痛惜、愧疚、后悔……此刻,他很想把她拥入怀里,给这个瘦弱的女子一个依靠,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告诉她他的心很痛,……可是,现在的他却胆怯了,连伸出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手重若千金,抬都抬不起来。
“何适,你今天晚上先去朋友那里,行么?”袁喜问,仍抱着皮晦没有撒手。
何适嘴唇动了动,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默默地出门,临出去的时候又转回身来,对皮晦轻声说道:“皮晦,对不起。”
皮晦转过了头,没有应声。
何适看了看袁喜,淡淡的笑了笑,笑容里却透露出一丝荒凉,转身带上了门。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除了袁喜压抑的哽咽声外就剩下了皮晦因为激动而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袁喜才轻轻开口:“皮晦,我们认识很久了吧?好像是从生下来就认识一样,小时候的七年,后来的大学的四年,再加上上班的两年,我们光在一起的时间都有十三年了。”
皮晦的嗓子也有些哑,“比这多,上学的时候,我寒暑假可都是回老家过的,每年也有近三个月呢!”
“嗯,”袁喜轻轻地笑,“嗯,这么算还得加上三年,皮晦,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最羡慕的人是谁?是你,你知道吗?很多时候都妒忌你,呵呵,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你爸爸是大城市里的处长,而我爸爸却连个工人都不是,他只是个小县城里拉板车送货的,你妈妈也有自己的事业,而我妈妈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
“袁喜!”
“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吧,”袁喜还只是淡淡地笑,“你是最好的朋友,可我却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把内心敞开让你看过,我的内心很黑暗吧?呵呵,你虽然抱怨你的姐姐,可是我却能从你的语气里听出来你的自豪,她聪明漂亮,学习好,还会跳舞,我也有一个哥哥,可是他却是一个弱智儿,害我都不敢告诉别人我还有一个哥哥,皮晦,你知道吗?我曾经是多么的妒忌你啊,妒忌你为什么有那么好的一个家庭,妒忌你为什么总会有漂亮的衣服,好吃的零食,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没有,呵呵,我的内心是不是很黑暗?我是不是很虚荣?皮晦,你后不后悔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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