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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谁(42)


在电话里问皮晦:“如果肖墨亭梦里喊了别的女人的名字,你怎么办?”
“靠!他敢!我立刻拿刀剁了他,让他做东方不败第二!”皮晦在电话那边怒道,仿佛肖墨亭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怒火都能顺着电话线烧过来。
袁喜在这边不说话,心里有些羡慕皮晦,她总是不去掩藏自己的心事,就那么直接地表达着自己的好恶,活的简单而轻松。其实皮晦是个看粗实细的人,感受到袁喜的沉默,她的声音低了些,有些迟疑地问:“袁喜,怎么了?何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袁喜心里有些苦涩,还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他对我挺好。”
皮晦不信,又问:“那怎么听着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就是有些……累,皮晦,我妈……打算给我哥娶个媳妇……”
“我靠!”皮晦在那边的声量又不由自主地拔高,停顿了片刻才消化掉了这个消息,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吭哧了半天说道:“你妈,你妈,还真有创意!”
袁喜想不到皮晦能用“创意”这个词来形容母亲,握着电话筒说不出话来,只觉的眼眶发热。
皮晦替袁喜不平,接着说道:“袁喜,我说这话你别生气,我也不是挑拨你们母女关系,我特不理解你妈,你是她亲生的吗?她是不是打算把你榨干了才算完事啊?你哥那情况能结婚吗?你妈是不是嫌你活得还不够累啊,还想再给你背上几个包袱啊?她怎么想的啊?你别管她了,她爱娶让她娶去!你少又自己发愁!”
袁喜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皮晦,我觉得累,真的累,我爸今年都六十了,为了给我哥攒娶媳妇的钱,现在还给人抗家具,我能不管么?我心疼啊!可是我要怎么管?嗯?皮晦,我该怎么管?”
皮晦也被袁喜问得沉默了,好半晌才叹口气问道:“这事你告诉何适了么?”
“没有。”她没有告诉何适,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向他描述自己的家庭,他的家庭条件是那样的好,好到让她都无法坦然面对自己家庭的寒卑。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和他的家庭相匹配的家庭啊,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去掩藏些什么,哪怕贫寒点,可至少要幸福,可是她的家庭,称得上幸福么?
也许会有很多人用不屑的口吻指责她虚荣,说她这是自卑,这是虚伪,然后告诉她要乐观,要开朗,要挺直了脊梁面对自己的生活,哪怕那充满了苦难。在这个社会中,很多人都能看着别人说出一串串人生真言,然后告诉你不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他们说得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理直气壮,因为他们从没有经历过这些苦难,而苦难这种东西,只有在自己背负的时候才能够叫做苦难,别人身上的,再多,也顶多叫作同情。
袁喜可以很坦然地在步怀宇和张恒面前说“我很穷,没钱请你们吃饭”,可是她却无法告诉何适“我的大哥是个傻子,我父亲现在正卖着苦力,打算攒钱给我哥买个媳妇”。有几个人愿意在爱的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背后的寒卑?
她说不出口,说她自卑也好,说她虚荣也罢,她真的无法对何适说出口。
“你应该告诉何适,”皮晦说,“既然你决定和他在一起了,以后的生活你们就应该一起面对,不论是苦难还是幸福,袁喜,你这个样子下去我很担心,你对何适隐瞒了那么多,你确定他爱上的那个是真实的你吗?还是一个你给他塑造的一个完美的形象?你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睡到后半夜,袁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有些发紧的眼皮,发现何适正抱着自己往卧室里走,“干吗?”她问。
何适低头看她迷瞪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丫头,你怎么睡沙发上了?幸亏我看到了,不然明天你有得罪受!”
袁喜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怔怔地伸手摸上何适的脸颊,轻声问:“醉酒会不会头疼?”
何适笑着摇头,侧过脸在袁喜的手心轻吻了一下,说道:“我没事,睡了一觉就没事了,那点酒算不得什么。”
袁喜听他又开始说大话,忍不住微笑。何适把袁喜放到仍留着他体温的c黄上,自己也在她身边紧贴着躺了下来。袁喜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打算坐起来:“我去皮晦c黄上,你接着睡吧。”
何适却一把揽住了她,把她又抱回到怀里:“就这么睡吧,我想抱着你睡,一会天就亮了。”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把手臂收拢的更紧,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别怕,我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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