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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为你(GL)(250)

她已经心神大乱、六神无主了,傅建涛骑着车看不到,还在继续说。

“除了这件事,还有件事,你奶自己还不知道。”

他说得好像有些艰难,“她”字念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她肚子里查出了个瘤子,医生说,怕不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小兔叽害怕地裹紧了自己的毛,突然发现,无毛可裹。

小兔叽:呜呜呜,早知道昨天不脱毛了。

热心群众:脱一次少一次,抓紧机会,还是脱吧。

小兔叽眨巴眨巴眼睛,“哇”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第113章

傅斯恬觉得脑袋里还是有东西在漫灌, 所有声音都像隔了层什么,听不真切,又确实在响动着。

“什么意思……”她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

傅建涛心里也不好受, 他理解她的不可置信。他戒烟很久了,可这几天, 他经常会习惯性地摸胸口那个惯常放烟的口袋。

他又下意识抬手摸烟, 只摸到空落落的胸袋:“她从前两年开始不是总说胃疼,这两年没断过。年纪大了不好做胃镜,我带她做过一次钡餐, 医生说没什么毛病, 我就带她回去,以为没事了。这次不是中风了, 医院多做了检查。也不知道查什么, 查来查去, 查到子宫去了, 说是B超照到里面有个拳头大的肿块, 没开出来,他们也不好说。但肝那边,也有几颗了。坏病,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傅斯恬安静地像不存在了一样。她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让她觉得平静、又觉得茫然。

车子前进了十来米,她才再次出声:“还能手术吗?”

傅建涛好像也在走神, 车速都慢了下了, “嗯?”了一声,车子又前进了好几米,才回答:“县医院让我们拿到市医院去, 他们没办法。那个托你表姐夫找的熟人,看了片说太晚了,都到肝上了,这个年纪,动了手术到最后怕也是人财两空。你奶现在这个情况,下不下得来手术台还要两说。”

“那只能这样吗?”傅斯恬脑袋发钝。

傅建涛没说话。

十几秒以后,他突然在路边停了车,整个身子一动不动。疾驰而过的汽车声中,像幻听一样,傅斯恬听见他很哑很低地说:“是我没本事。”

他宽厚的肩膀有几不可觉的颤动。

傅斯恬从来没听过傅建涛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压抑得变了声。

她鼻子一下子酸了,真实的疼痛终于扎进了身体里,袭遍四肢百骸。她很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是,他又很快地动作了起来,攥着车把手要启动车子。

老旧的摩托车发出嘶哑的轰鸣,轮子却一动不动。傅建涛只好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踩在摩托车的启动杆上,站起身,用力往下踹。起落、起落,一下又一下,他越踹越用力,越踹越无力,踹到气喘吁吁。

傅斯恬看着他笨拙又吃力的背影,跟着粗了鼻息,红了眼眶。

“算了,我们走过去吧。”他放弃了。

傅斯恬应:“好。”

她说不出其他什么话了。言语都太苍白了。

她看着前方通明的路灯,恍惚觉得他们像落进了世界的边缘。这个夜晚,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彩色,只有他们,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灯光照不亮的黑白间。

一路沉默着,他们到了医院。电梯里,傅建涛叮嘱她:“先别和你奶说她的病,她不能再激动了。我和你婶打算过两天带着她的片去市里再看看。”

傅斯恬答应:“好。”

她收拾好心情,挂上乖巧的表情,来到老人的病房前。

病房是两人间,另一床病人不在,老人躺床上在看电视,王梅芬坐在折叠床上玩手机。

王梅芬先看到的傅斯恬,招呼她:“哟,回来啦,吃饭了没。”

傅斯恬轻声答:“还没有。”说着,她看向老人,边往里走边关心:“奶奶,你怎么样了?”

老人看起来瘦了许多,原本就高的颧骨更高了,眼窝陷了进去,面相越发尖刻了。但精神头却还不错,声音洪亮,用眼白睨她:“我以为等我死了你才会回来奔丧呢。”

傅斯恬脚步微顿,一下被刺得接不上话,心里因她重病而生出的几分温情与怜爱瞬间冷却。情绪,跌回了冷硬的现实。

“妈!”傅建涛从床底拖了张凳子出来给傅斯恬,不赞同地说,“孩子忙着考试呢,这不是一听说马上回来了。”

傅斯恬双手攥着裤腿,没有坐下,也没有辩解。

老人上下打量着她,想到了什么,缓和了些语气说:“坐吧,吃了吗?”

这个问题刚刚王梅芬已经问过了。傅斯恬又轻轻地摇了一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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